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即傳來男人沉穩又壓抑著怒火的聲音:“等著我,我馬上到。”
掛斷電話,我心中懸著的大石終於落了地。
哥,陸辰遠,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依靠。
我們從小在同一家孤兒院長大,他比我大幾歲,總是像親哥哥一樣護著我。後來他被一個富商收養,去了國外,但我們一直保持著聯係。
他是我至暗時刻裏,唯一的光。
不到一小時,病房門被人從外麵猛地推開。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逆光而來,帶著一身凜冽的寒氣。
陸辰遠幾步走到我床前,看到我蒼白如紙的臉,眼中的心疼和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
“寧寧。”他聲音沙啞,小心翼翼地握住我的手,仿佛我是一件易碎的瓷器。
我再也忍不住,眼淚決堤而下:“哥......”
“別怕,我來了。”陸辰遠脫下自己的風衣,輕輕蓋在我身上,“我帶你回家。”
就在這時,周晉言提著一個嶄新的保溫桶走了進來。當他看到陸辰遠時,瞳孔猛地一縮,臉上閃過一絲警惕和敵意。
“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
陸辰遠緩緩起身,身高比周晉言還要高出半個頭,氣勢上更是碾壓性的。他冷冷地瞥了周晉言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不值一提的垃圾。
“我是誰,你沒資格知道。”他轉向我,語氣瞬間變得溫柔,“寧寧,我先去看看孩子。”
他剛轉身,周晉言就上前一步,試圖將他攔住:“站住!這是我和我太太的家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手!”
“家事?”陸辰遠嗤笑一聲,閃電般扣住了周晉言的手腕。
“啊!”周晉言吃痛地叫了一聲,臉色瞬間漲紅。他引以為傲的外科聖手,那雙能做最精密手術的手,此刻在陸辰遠手裏,脆弱得像根麵條。
“周晉言,你用這隻手,簽了寧寧的病危通知書?”陸辰遠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從你選擇救別人女兒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是她的家人了。”
他猛地一甩,周晉言踉蹌著後退幾步,撞在了牆上。
我冷漠地看著這一幕,指著門口,對周晉言說:“離婚協議我會讓律師給你,你現在可以走了。”
周晉言的眼睛瞬間紅了,他衝到我床邊,聲音裏帶著哀求:“寧寧,我知道錯了!別離開我,求你了!”
“是我鬼迷心竅,我當時隻是......隻是看那孩子太可憐了......”
他的解釋蒼白無力,隻會讓我覺得更加惡心。
正在這時,一個嬌俏的身影出現在病房門口,是白薇。
她提著一個果籃,看到病房裏的對峙,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和無辜。
“晉言哥?林小姐......這是怎麼了?”她怯生生地走進來,柔聲細語地說:“晉言哥,謝謝你救了瑤瑤。我煲了湯,給你送一些過來補補身體。”
這番話,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我的臉上。
周晉言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尷尬地想解釋:“白薇,你先回去......”
“為什麼要走?”白薇眨著那雙和白月一模一樣的眼睛,楚楚可憐地看著我,“林小姐,你是不是誤會晉言哥了?他真的很擔心你,做完手術就立刻趕過來了。瑤瑤是姐姐留下的唯一血脈,晉言哥也是沒辦法......”
“夠了!”陸辰遠一聲冷喝,打斷了她的惺惺作態。
他銳利的目光掃過白薇,又落在周晉言身上。
“周晉言,看來你的時間很充裕,還有空跟別的女人在這裏拉拉扯扯。”
“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兒子還在保溫箱裏,醫生說他活不過三天?”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兜頭澆在周晉言頭上。他臉色煞白。
“我......我這就去看他!”他慌亂地轉身,就要往外跑。
“站住。”陸辰遠冷冷開口。
“從現在起,我外甥的治療,將由京市最好的新生兒科專家團隊接手。”
“我會立刻安排專機,把他轉到京市的軍區總院。”
“至於你,”陸辰遠看著麵如死灰的周晉言,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你這家醫院,連同你這個所謂的‘外科聖手’,都不配再碰他一下。”
周晉言如遭雷擊,徹底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