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子衡下班到家時,我已經做好了飯,坐在餐桌前等他。
他是帶著那件西裝一起回來的。
趁他換鞋時,我走了過去,順手接過了那件外套。
“今天怎麼做了這麼多菜?”他疑惑開口。
我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勾勾地看著外套上的一根頭發。
我用兩根手指將頭發撚起,問道:“這上麵怎麼會有女人的頭發。”
傅子衡那張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瞬間有了裂痕。
他連鞋子都沒換好就走上前,一把從我手上將衣服奪了過去。
他力氣很大,我一時重心不穩,後腰直接撞在了鞋櫃上,痛意傳了上來,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他條件反射想要伸手來扶我,另一隻手卻將衣服拿遠,似乎生怕我碰到一般。
這動作在我眼中隻覺刺眼。
我不著痕跡地避開他的手,徑直忽略了他臉上的尷尬。
“哪有頭發?”他指著衣服問道,“小滿,你能不能不要總是疑神疑鬼的?”
嗬。
疑神疑鬼?
我受了傷,痛到連站都站不穩,他不關心也就罷了,還想把這件事全都怪在我頭上。
他的衣服上有女人的頭發是我的錯,我受了傷是我的錯。
所以,他出軌也是我的錯?
我突然覺得,和他爭吵根本就沒有意義。
過去那個會淋雨騎車半小時給我買奶茶的男人,已經不複存在了。
我扶著受傷的後腰,忽視了他臉上的表情,一瘸一拐地走向了臥室。
傅子衡似乎這時才感覺到自己做得有些過分了,連忙追上來道歉。
“小滿,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也是害怕你在家裏呆得太久了,找不到自己喜歡的東西。”
“不然…你試著找個工作吧。”
我終於忍不住了,冷笑出生,對上他那雙假裝無辜的眼睛,隻覺萬分好笑。
“傅子衡,你別忘了,當初是你求著我做家庭主婦的。”
我在之前的公司裏是銷冠,就連老板遇事都要和我商量。
他說他創業成功,隻需要一個賢內助。
我隻需要在家做一輩子的富太太,每天逛街、做美甲、購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夠了。
於是我辭了那份還有很大上升空間的工作,幾乎和朋友、前同事斷聯,安心把自己封在家裏。
我每天關注著他水杯裏的水是否溫熱,喝完酒的醒酒湯裏不能放薑絲,西裝外套要送幹洗,襯衫要及時熨燙。
傅子衡提過要請保姆,可我怎麼能同意?
一個整日無所事事無法給家庭帶來收益的人,隻能手心朝上要錢。
如果請了保姆,那我就真的是一個依附在傅子衡身上吸血的廢物了。
後來,他習慣了家裏的地板永遠一塵不染,桌上的飯菜沒有香菜和薑絲,衣服永遠整整齊齊掛在衣櫃裏,有人永遠在背後為他付出。
可現在,他開始嫌棄我在家裏無所事事了。
我強忍住淚水和身體上的疼痛,幾乎絕望地說出了那幾個字。
“傅子衡,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