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抱著我,哭得比我還傷心。
“對不起,姝兒,都怪我,沒有保護好你們。”
我信了。
我以為那隻是一場意外。
直到我被救出燕國皇宮的前夕,一個當年在質子府伺候我的老嬤嬤,臨死前才告訴我真相。
那碗藥,根本不是什麼安胎藥。
是柳如月,她對蕭宇說,我肚子裏的孩子,會成為他與齊國親王結盟的阻礙。
她說,一個不清白的質子妃,生下的孩子,隻會是蕭宇的汙點。
她說,長痛不如短痛。
於是,我的“深情”夫君,親手給我灌下了那碗墮胎藥。
“你告訴我,那是一場意外。”
我的聲音在發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極致的憤怒。
“你抱著我,說你愛我,說我們會再有孩子的。”
“蕭宇,你這個騙子!”
柳如月適時地發出一聲驚呼,滿臉不可置信。
“姐姐,你怎麼能這麼說陛下?陛下當時有多傷心,我們都看在眼裏!你怎麼能為了報複,就捏造出這樣惡毒的謊言!”
她轉向蕭宇,哭得肝腸寸斷。
“陛下,臣妾......臣妾不怕死,可我們的孩子是無辜的啊!他是大燕未來的希望!求您,保護好他!”
好一個“未來的希望”。
好一個“無辜的孩子”。
我眼中的最後一絲溫度,也徹底熄滅了。
我看著蕭宇,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殺了她,蕭宇。”
“或者,我大軍入城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找出城中所有孕婦,當著你的麵,一個一個,剖腹取子。”
“你不是要保你的龍裔嗎?”
“我倒要看看,你願意用多少無辜的生命,來換你這一個‘龍裔’的命!”
我的話,是魔鬼的低語。
響徹在寂靜的戰場上空。
城牆上,一片死寂。
連柳如月的哭聲都停了,她驚恐地看著我,仿佛在看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蕭宇的臉,已經不能用慘白來形容。
那是死灰色。
他渾身發抖,指著我,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你瘋了......”
他終於擠出這幾個字。
“對,我瘋了。”
我平靜地承認。
“被你,被你們,一刀一刀,親手逼瘋的。”
“燕姝!那是一條人命!那是你的子民!”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臣,在城牆上捶胸頓足,“你曾是我大燕最驕傲的公主,你怎麼能說出如此殘忍的話!”
“子民?”
我冷笑。
“三年前,我被賜下毒酒,囚於冷宮時,你們這些子民在哪裏?”
“我燕氏一族,為他登基鋪路,被他忌憚,滿門抄斬時,你們這些子民又在哪裏?”
“現在,跟我談子民?你不覺得可笑嗎?”
老臣被我噎得說不出話。
“姐姐,你不要再說了!”
柳如月又開始她的表演,“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放過陛下,放過大燕的百姓吧!我願意以死謝罪!”
她說著,又想去撿那把劍。
“你再碰一下那把劍試試。”
我冷冷地開口,“我保證,在你碰到它之前,第一支箭,會先射穿你的喉嚨。”
柳如月的手僵在半空,進退不得,樣子滑稽極了。
“蕭宇,我的耐心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