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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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請來的“心理醫生”，眼神冰冷得不像個人。

他讓我躺在床上，放鬆。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奇怪的魔力，在我耳邊不斷重複。

“你叫林婉。”

“你從小就嫉妒你的表姐蘇檸，她擁有一切，而你一無所有。”

“你模仿她的一切，渴望取代她。這成了你的執念，你的病根。”

他拿出一些照片，有蘇檸的，也有林婉的。

照片在我的眼前快速閃過，真真假假，混淆著我的認知。

“你是林婉，一個可憐的、活在別人影子裏的女孩。”

“蘇檸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張家旺愛的人是她，不是你。”

我拚命搖頭，想要抵抗這種侵入。

但很快，一管強效鎮定劑被注入我的手臂。

我的身體迅速失去力氣，連動一動手指都做不到。

眼皮越來越重，意識開始下沉。

藥物的作用下，我的腦海裏開始湧入一些不屬於我的記憶碎片。

陰暗的，潮濕的，充滿了嫉妒和怨恨。

那是屬於林婉的記憶。

我看到一個女孩，在日記本裏用紅筆惡毒地詛咒她的表姐，祝她出門被車撞死。

我看到她偷偷穿上表姐的裙子，在鏡子前模仿她的笑容，眼神卻陰鬱得可怕。

我看到她將表姐和男友的定情信物藏了起來，看著表姐失落的樣子，她在暗中竊喜。

我的記憶出現了裂痕。

那些屬於蘇檸的，明媚的，幸福的過往，開始變得模糊。

而屬於林婉的，陰暗的，扭曲的念頭，卻越來越清晰。

我是誰？

我到底是誰？

我分不清了。我痛苦地嗚咽，卻發不出聲音。

林婉和張家旺在我“昏睡”時來看我。

他們以為我聽不見。

林婉用勝利者的姿態，炫耀著她如何一步步模仿我，討好張家旺。

“家旺，你看，現在所有人都相信我才是蘇檸了。”

“很快，奶奶留下的那筆遺產，就是我們的了。到時候你想開什麼公司都行。”

張家旺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

“我隻希望，你能好好對她。別再折磨她了。”

林婉冷笑一聲。

“對她好？一個冒牌貨，也配？我隻會讓她待在精神病院裏，永世不得翻身。這樣才最安全，不是嗎？”

他們的每一句話，都像針一樣紮進我的心裏。

我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趁著護工開門的間隙，猛地衝了出去。

我跪在我爸媽麵前，拉著他們的褲腳，做著最後的乞求。

“爸，媽，我求求你們了，你們醒一醒！”

“你們看看我，我才是你們的女兒蘇檸啊！小時候我掉進河裏，是爸爸你跳下去救我的，你忘了嗎？”

我爸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掙紮，但很快又被冷漠覆蓋。

他從身後拿出一個陳舊的布娃娃，遞到我麵前。

那是我送給林婉的第一個生日禮物。

“婉婉，你看看，這是你最喜歡的娃娃，你忘了嗎？”

他的話，讓我徹底絕望。

連我自己的父親，都用屬於別人的東西，來定義我的身份。

我看著眼前這些冷漠又熟悉的“親人”。

他們是我的父母，我的丈夫，我的姨父姨媽。

他們，卻親手將我推入了地獄。

我忽然不想再辯解了。

我笑了。

我看著他們，笑得比哭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