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靜蕾在醫院昏迷了整整一個星期。
她掙紮著坐起身時,病房裏隻有一個來換藥的護士。
護士見她醒了,趕緊出去叫人。
沒多久,沈明軒推門進來。
他在床邊坐下,臉色複雜地看著柳靜蕾,沉默片刻後開口:“我聽說你打了芳菲。”
柳靜蕾剛想說話,沈明軒已經自顧自地繼續:“你太過分了,非要欺負芳菲才痛快是嗎?不過你傷得也很重,這次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以後你不許再欺負她。”
柳靜蕾動動幹裂的嘴唇,聲音嘶啞:“我從小到大,就沒欺負過她。”
沈明軒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顯然不悅到了極點。
他沉著臉想再次開口時,隔壁忽然傳來柳芳菲嬌滴滴的哭聲:“姐夫,擦碘伏好疼啊……”
沈明軒瞬間把柳靜蕾拋擲腦後,焦灼得轉身便走。
柳靜蕾看著他的背影,突然開口:“沈明軒。”
他回過頭:“有事?”
柳靜蕾看著他,心裏有很多的話想問。
你真的覺得我欺負了柳芳菲嗎?
你真的沒有懷疑過她對你的救命之恩嗎?
你真的……從沒喜歡過我嗎?
可話沒來得及到嘴邊,便化作一片虛無。
最終,柳靜蕾隻是閉上眼:“沒什麼,你去看她吧。”
接下來的日子,沈明軒再沒來過。
柳靜蕾獨自掛水、換藥、上廁所,傷口裂開了就自己重新包紮,時不時聽著來看病的燕大學生在走廊裏八卦。
“聽說了嗎?沈師兄天天給柳芳菲送飯,都是親手做的。”
“何止送飯,我昨天看見他推著輪椅帶柳芳菲去花園散步呢,那叫一個溫柔。”
“再看看隔壁那位,嗬,破鞋就是破鞋,活該連個探望的人都沒有。”
這些她充耳不聞,隻想盡快康複,給自己找到翻案的證據。
出院那天,柳靜蕾拎著簡單的行李獨自回家。
剛推開門,就浴室裏傳來嬉鬧聲。
保姆看著她的臉色,解釋了一句:“柳同誌的傷口不能沾水,沈先生怕我們不夠細心,所以親自陪她洗澡。”
忽然,傳來一聲男人壓抑的悶哼。
柳芳菲嬌嬌一句:“對不起嘛姐夫,我不是故意要碰你那裏的……”
沈明軒輕笑出聲,浴室的水聲逐漸大了起來。
柳靜蕾抬腳離開,強迫自己不去想象裏麵的畫麵。
她收好東西再下來時,兩人已經坐在沙發上有說有笑。
柳芳菲臉上貼了一塊紗布,沈明軒正在喂她吃水果。
“你回來了,”沈明軒站起身,看起來毫不驚訝,“芳菲快畢業了,這段時間壓力大,我把她接過來住幾天,你把主臥讓給芳菲,她臉上有傷,需要好好休息。”
“哎呀,姐姐剛出院,還是別麻煩她了。”
柳芳菲嘴上很客氣,眼裏卻全是挑釁。
柳靜蕾深吸一口氣,沒有反駁,默默收拾東西搬去了次臥。
她告訴自己,忍一忍,等搜集夠了證據,她就能徹底離開這兩人!
接下來的日子,柳芳菲完全把她當成下人使喚。
“姐姐,我想喝燕窩粥,你去給我燉。”
“姐姐,我的衣服臟了,你幫我洗一下,要手洗。”
“姐姐,地板縫臟了,你蹲著拿手擦幹淨。”
柳靜蕾剛出院,傷口還沒完全愈合,每做一件事都疼得冷汗直冒。
沈明軒就坐在一旁看報紙,仿佛什麼都沒看見。
等到柳芳菲終於折騰夠了,她又懶洋洋地躺在床上:“我要睡美容覺了,姐姐來給我按摩一下。”
柳靜蕾被折騰得一整天沒吃沒喝,站都站不穩,下意識想拒絕。
柳芳菲立刻癟起嘴:“姐姐還是想要欺負我……”
沈明軒立刻放下報紙,語氣強硬:“芳菲是你妹妹,何況你之前還打了她,就當是給她賠罪了。”
柳靜蕾忍著氣,坐到床邊開始按摩。
然而柳芳菲卻挑剔個沒完:
“輕點,疼死了。”
“你怎麼這麼沒用,力氣大點啊。”
“不輕不重。你到底會不會按?”
等按到臉上時,柳芳菲忽然睜開眼,直勾勾地盯著柳靜蕾,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舞會那天,我本來在外麵安排了個盲流子等你。可惜啊,你命太好,竟然躲過去了。”
柳靜蕾手一頓。
柳芳菲笑得更歡:“不過沒關係,以後機會多得是。姐姐,你說我下次該怎麼玩你呢?”
“柳芳菲,你就隻會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柳靜蕾冷笑,“以前靠我活,現在靠男人活,我真為爸媽感到悲哀。”
說完,她甩手離開,沒看見柳芳菲瞬間漲紅的臉色。
深夜,柳靜蕾剛躺下,就聽見外麵一陣騷動。
她起身開門,沈明軒已經大步走到房間門口,他雙眼通紅:“芳菲全身過敏!你在按摩油裏加了什麼!”
柳靜蕾懵了:“我什麼都沒幹。”
“你還狡辯!今天隻有你碰過她!”沈明軒氣極,轉身拿起電話,“監獄竟然也沒改變你的惡毒,既然這樣,我不如現在就報警,讓你再進去待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