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珣舟把她刪了,溫思檸沒有任何渠道可以聯係他讓他把視頻刪除了。
她整日蜷縮在房間裏,渾渾噩噩,連窗外是白天還是黑夜都分不清。
幾天後,陸卿瑤寄來了訂婚宴請柬,附著一張字條:【想刪視頻就親自來。】
明知是場鴻門宴,溫思檸卻別無選擇。
宴會廳裏燈火輝煌,衣香鬢影,唯獨溫思檸縮在最不顯眼的角落。
她以為這樣會躲避惡意,沒想到並不會。
一杯香檳突然從旁邊潑來,冰涼的酒液順著發絲往下淌,刺鼻的酒氣瞬間包裹了她。
溫思檸睫毛上都掛著酒液,狼狽地看向來人。
陸卿瑤端著空酒杯,嘴角掛著譏諷的笑:“不好意思,手滑了。”
見溫思檸沉默,陸卿瑤反而提高音量:“我都道歉了,你還這副表情給誰看?”
“我們陸家好心收養你,你倒好,勾引我未婚夫!現在還敢來我的訂婚宴鬧事!”
陸卿瑤聲音哽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溫思檸,你能不能放過我?”
瞬間所有好奇、鄙夷、幸災樂禍的目光都聚焦在溫思檸身上。
她渾身濕透,控製不住地發抖。
不遠處謝珣舟聞聲走來,冷淡地掃了她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件垃圾。
他沒有為她解圍,沒有過問發生了什麼,甚至連一絲多餘的關注都不願給她。
那一刻,溫思檸覺得自己真的成了破壞別人感情的第三者。
可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
但她發不出聲音,一個字都辯解不了。
她蒼白打著手語,可沒有人能看懂,唯一能看懂的謝珣舟還是幫凶。
絕望如潮水般湧來,讓她幾乎站立不住。
溫思檸多希望謝珣舟像之前一樣,站在她身後替她解圍。
可謝珣舟已經別過臉去,對趕來的保鏢揮了揮手:“把她請出去。”
兩個保鏢一左一右地架住溫思檸,她身後傳來賓客們壓低的議論聲:
“真是忘恩負義啊,陸家怎麼養了這樣一個白眼狼?”
“早就覺得她看謝少的眼神不對勁,但也沒想到她能幹出勾引這種事啊!”
“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巴,也敢來這種場合鬧事。”
每一句汙蔑都像針一樣紮在溫思檸心上,可最讓她痛苦地是謝珣舟不分青紅皂白的把那些視頻公之於眾。
她巴不得和他幹幹淨淨斷了,又怎麼會去找陸卿瑤告狀?
謝尋舟此刻正低頭為陸卿瑤擦拭眼淚,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對待什麼易碎的珍寶,完全不顧她有多狼狽。
陸卿瑤依偎在謝珣舟懷中,聲音帶著哽咽:“珣舟,也許是我誤會了。”
“妹妹今天來,說不定是真心想祝福我們。”
她輕聲央求:“我們別計較了好不好?給她一個機會吧。”
謝珣舟低頭看她,眉眼間漾開溫柔的笑意:“那聽你的。”
陸卿瑤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光,轉身從侍者手中取過一整瓶紅酒,彎腰遞到溫思檸麵前。
“自罰三杯可以嗎?”
若是別的懲罰,溫思檸絕不會猶豫。
可這是酒,她酒精過敏這件事,陸卿瑤比誰都清楚。
當年初到陸家,就是因為陸卿瑤故意灌酒,她差點沒能從ICU裏出來。
陸言蹊為此大發雷霆,陸卿瑤卻滿不在乎:“她不是沒死嗎?哥你嚷嚷什麼?”
此刻,陸卿瑤眨著無辜的眼睛,嘴角卻藏不住笑意:“不行嗎?”
謝珣舟的眉頭微微蹙起:“溫思檸,你連這麼簡單的要求都不願意?”
溫思檸想和他說,她酒精過敏。
可下一秒謝珣舟直接不耐煩,揮手示意保鏢直接硬灌下去。
她說不說都沒有意義了,他已決心要自己喝。
與其讓保鏢硬灌不如讓自己體麵一點。
溫思檸深吸一口氣,用手語比劃:“我喝,不需要你逼我。但喝完,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謝珣舟眼底掠過一絲厭煩。明明是她有錯在先,瑤瑤好心給她台階下,她竟還敢提條件?
她何時變得這般不知分寸?
但為了盡快結束這場鬧劇,他終究點了點頭:“別太過分。”
不會很過分的,她隻想讓他刪除那個視頻。
溫思檸不再猶豫,接過酒瓶仰頭就灌。紅酒灼燒著她的喉嚨,每咽下一口都像吞下刀片。
陸卿瑤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她,仿佛在欣賞一場好玩的鬧劇。
她巴不得溫思檸立刻去死,畢竟隻有死人才不會揭穿她的秘密。
才喝下半瓶,溫思檸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堵住,呼吸變得急促而困難。
她試圖扶住旁邊的桌沿,卻抓了個空。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溫思檸最後看到的,是謝珣舟無比慌亂的神情!
原來,你也有這樣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