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紀聿白的未公開。
蘇小鹿在一旁安靜的坐著,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
片刻後,我點了進去。
文檔打開的速度很慢。
光標在空白頁上閃爍,像是一種倒數。
“那一年,我在實驗室拍攝項目宣傳片,林箐是我新來的攝影助理。”
我看著屏幕,呼吸漸漸發緊。
原來,這一切從那時候就開始了。
那年我剛休學複讀,紀聿白已經成為那所高校最年輕的講師。
他熬夜寫論文、拍實驗素材、出科研刊物。
我在家洗衣做飯忙其他家務。
我們幾乎沒時間見麵,哪怕見麵,也隻是彼此說一句早點睡。
他說他累。
我理解。
畢竟他要往上爬,我也不想拖他後腿。
直到有一天,他告訴我學校請了個學生來幫忙拍科研視頻。
“她拍的挺不錯,挺懂構圖的。”
紀聿白開始給我分享這個助理的一些故事。
我沒多在意。
後來有一次那女孩來家裏取三腳架。
我記得那天我正在陽台曬床單,她進門時好奇的張望屋子的細節。
她衝我笑道:“老師總提起你,說你是最支持他的人。”
我回以微笑。
那笑容,現在想起來真的是天真的傻氣。
她叫林箐。
二十三歲,新聞學院攝影專業。
那時候我還在攝影館兼職。
我常把一些二手鏡頭低價讓給她,她會特別感激地說謝謝,說我像她姐姐。
有時候紀聿白加班太晚,她也會在樓下等我一起打車回家。
我們三個人常常一起吃外賣,一起剪素材。
我以為那是一種信任。
直到有一天,她遞錯了一個U盤。
那天我正準備導客戶的婚禮片,沒注意就順手打開了。
我以為是之前拍的的樣片素材。
可畫麵剛出現,我整個人就愣住了。
那是一間酒店客房,落地窗的紗簾半掩著,陽光也透了進來。
林箐穿著一套三點式內衣坐在沙發邊。
畫麵裏紀聿白正靠在桌前調著什麼設備,然後她像是說了些什麼,忽然站起來從背後抱住了他。
鏡頭晃了一下,紀聿白沒有躲開,反而輕輕握緊了她的手。
接著兩人慢慢的吻了起來。
紀聿白扶著她的腰,臉上的笑容是那麼的熟悉。
那是我最早認識他時他才會露出的眼神。
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的眼睛被燒傷了。
火辣辣的疼,眼淚也不受控的流了下來。
原來他不是不會笑,隻是不是對我笑了。
我記得自己當時呆呆的愣著,不知所措。
甚至沒立刻關掉這荒唐的畫麵。
那種感覺…
就像你拍了一張本該溫柔的照片,衝洗出來才發現底片燒糊了一角。
而他們那時候所謂的光影實驗還拿個了獎。
在領完獎的第二天,林箐的微博簡介改成了:“做他的光。”
而我,成了那道被反射走的暗麵。
我找到紀聿白直接當麵問道:“你喜歡她嗎?”
他沒否認,隻是揉了揉眉心:“你別逼我好不好?這對我們都沒好處。”
“我逼你?”
“紀聿白,我是你妻子啊。”
他神情複雜的看了我一眼,像是在權衡什麼:“我現在不想吵,我隻是希望我們都能冷靜一點。”
他永遠擅長用這種模糊不清來劃分界限。
一邊哄你原諒,一邊繼續背叛。
再後來,就是知道自己懷孕的那個晚上。
“現在時機還不太合適。”
“我現在事業才剛起步,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
我那天沒有哭。
在他走出房間時,我默默的對著他背影按下快門。
那是我給他拍的最後一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