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睜眼時,陳知魚躺倒在會議室的沙發上。
身邊隻有一個何秘書在。
他用手貼著她額頭,擔憂地對光看著那支度數逼近40度的體溫計。
見她醒來趕緊遞過杯溫水,舒出口氣“陳總,你終於醒了。”
陳知魚緩解過口幹,仔細端詳過他的臉,聲音被燒得嘶啞“..還痛嗎?”
何斯擇反應過來,趕緊搖頭,“我沒事。”
他欲言又止,猶豫了一陣說了當時他重返會議室時陳知魚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而虞仲晏在旁隻是冷冷看著,見他進來後立刻轉身,頭也不回走的決絕。
陳知魚聽完沒什麼反應,默默站起身攏好衣服,出了門,拒絕了何斯擇的跟隨。
在路邊隨意攔下一輛車,報了東水的地址。
不正常的高熱讓她整個人迷迷糊糊,一恍惚就到了,陳知魚隨手扔下鈔票下了車,直奔目的地。
憑著慣性跌撞著走到門前,發現牆上小姨留下的塗鴉在被人用白漆塗抹著。
陳知魚上去把刷子奪下,一腳踹翻漆桶。
“滾!”
她表情陰鬱,唬得人下意識退讓三分。
陳知魚大搖大擺地進門,看到蘭姨守在角落看著他們胡作非為,見她來鬆了口氣。
視線一轉,她小姨的骨灰像垃圾一樣被堆在角落。
一旁在指揮下人搬東西的沈伊年翻了個白眼,無視她的存在。
陳知魚徑直走到她身邊,在沈伊年不屑的眼神下刷子突然往她臉上抹。
青白一片,好不滑稽。
沈伊年懵了,不可置信地抹了一把被刺激發痛的臉,失聲尖叫
“你..你敢——”
話沒說完揮動的手被蘭姨抓住,陳知魚直接把刷子捅l進她嘴裏。
旁人根本不敢招惹這個盛名在外的瘋女人,遠遠躲著不敢靠近。
有人實在看不過眼要上前,被她一個眼神嚇退。
“真當自己是個角色了?”
陳知魚眼神輕蔑,居高臨下,看她像看條狗一樣。
她隨手扔開刷子,點了支烈煙自顧自抽了起來,試圖壓下腦袋裏那陣劇烈的痛。
“在虞仲晏麵前隨便你鬧,敢動我的東西,我有的是手段讓你生不如死。”
虞仲晏的眼光真是一如既往的爛,什麼垃圾都願意往心上搬。
想到這陳知魚忽然自嘲一聲,那她豈不是連垃圾都不如?
沈伊年哪裏受過這種折辱,發狂的掙紮,
“你、你敢這麼對我,仲晏不會放過你的..!!”
陳知魚抬眼,在她臉上吐出一口煙,嗆得沈伊年不停幹嘔。
她眼框燒得發紅,把煙頭捏滅在掌心,那點微弱的刺痛感讓她暫時忘了頭痛。
“嗬,回來的真是時候啊,現在知道他有地位,有權了?以為靠著他就能得到所有了,做夢呢大小姐。”
“也不想想他靠誰走到今天。”
“要是真想從他身上拿到點好處,最好先勸他把離婚協議給我簽了,別特麼婆婆媽媽的。”
話落她稍一點頭,蘭姨上手把掙紮的人摁跪在地,對著角落陳初蘭的骨灰不停磕著響頭。
她手底下的人可沒一個吃素的。
陳知魚翹著腿靠在小姨生前伏案畫畫的桌上,眼見地看到有人在偷偷通風報信,無動於衷。
不出五分鐘。
碰——
門被人猛地踹開。
“你是不是瘋了陳知魚!?”
陳知魚沒回頭也知道是虞仲晏。
下一秒她頭發被揪起來,臉上被狠狠甩上一巴掌,頭側過一邊,鼻血湧出淌過雙唇。
陳知魚無所謂地正過頭,看著西裝革履,發絲都急得淩亂幾分的男人迅速將被磕成血人的沈伊年抱起,抹開鼻血,笑了。
“虞仲晏,這次我動的手,我認。”
“再有下次,你知道的,我玩命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虞仲晏氣的呼吸都急促幾分,從前沒對動過她一根指頭的人又抬腳猛地踹在她肚子上。
陳知魚被踹跪在地,痛得冷汗都出來了,聽那道低沉陰翳的聲音
“來人,把那桶油漆拿過來。”
“給我灌進她嘴裏。隻要我沒說停,就不準停。”
蘭姨哭著膝行過來求虞仲晏放過陳知魚,而男人隻是隨意踢開她,盯著地上的人,眼底全是滔天的恨。
陳知魚一動不動地看著他,被保鏢反壓著手,強硬地捏開嘴。
刺鼻的白漆被整罐抬起灌向她嘴,口鼻都被粘稠刺激的液體覆蓋過。
辛辣,窒息。
猛地嗆進一口,她整個人痛苦地抽搐不斷,眼皮無力地耷拉下,看見沈伊年嘴角滿意的笑。
她呼吸逐漸微弱。
那一刻,陳知魚真的以為她要死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