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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妻子給同事辦理健身卡後，我提出離婚。

所有人都以為我瘋了，老婆更是滿臉不可思議。

“就因為一張卡？你就要跟我離婚？”

朋友也勸我冷靜：“一張 健身卡而已，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他們不懂，卡本身無罪。

它可以是一筆轉賬，可以是一個明碼標價的名牌包。

唯獨不能是這張需要長期充值的卡。

在此之前，還有池明月給沈佳熠辦理的蛋白粉的會員卡、健康餐的訂閱卡。

她在用一張張卡，精心培養著另一個男人的生活和身體，就像對待從前的我一樣。

見池明月遲遲不簽，我走到窗邊，以死相逼。

所有人都打賭我會後悔。

池明月更是放下狠話，“你遲早會回來求我原諒。”

他們不知道，我沒有什麼“遲早”了。

三天前的體檢報告就鎖在我的抽屜裏，癌症晚期，最多半年。

......

池明月拿起協議掃了一眼，瞬間變了臉色。

“溫知許，你什麼意思？”

“因為一張 健身卡，你就要離婚？你是不是瘋了？”

聞言，我直視她的眼睛，試圖喚起她的記憶，“你真的覺得，僅僅是因為一張卡？”

“那還能因為什麼？”

她把協議書狠狠摔在茶幾上，“沈佳熠剛來公司，我作為上司照顧一下新人，幫他辦張 健身卡有什麼問題？”

又是這樣的話術，我聽得耳朵都快要生出繭子。

剛要反駁，近期熟悉的一陣劇痛突然襲來，我扶住沙發才勉強穩住身子。

她看見我蒼白的臉色，冷笑道：“又在裝病？”

“溫知許，你這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裝給誰看？”

這樣尖銳的話聽來，我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池明月，你仔細想想，除了健身卡，你還給他辦了多少張卡？”

“理發店的會員卡，專業課程的付費卡，奢侈品店的購物卡…”

“那都是工作需要！”

池明月打斷我，“沈佳熠是公司重點培養的對象，我作為上司，幫他提升形象有什麼不對？”

聽到解釋，我幾乎要笑出來。

“什麼樣的上司會連下屬穿什麼衣服、理什麼發型都要親自打點？池明月，這套說辭，你自己信嗎？”

“好，就算你真的隻是拿他當作下屬。”

“那你還記得當年你是怎麼培養我的嗎？一樣的套路，一樣的手段，把我從頭到腳改造成你喜歡的樣子，現在，你又找到了新的改造對象？是嗎？”

“你拿沈佳熠和你比？”

她像是難以置信，瞪大了眼睛。

“溫知許，你太讓我失望了！”

“失望的是我！”

我終於控製不住情緒，“看著你用對待我的方式去對待另一個男人，池明月，你把我當什麼？一個可以隨意複製的模板嗎？”

“我和沈佳熠之間清清白白！”

她幾乎是吼出來的，“我不懂你在糾結什麼！”

話到這兒，已經沒有繼續交談的必要了。

池明月根本不懂。

當她在別人身上重複我們之間的親密模式時，就沒有什麼清白可言了。

劇烈的疼痛再次襲來。

我踉蹌著走向陽台，一把推開玻璃窗，跨上了欄杆，聲音被風吹得稀碎。

“簽字，或者我現在就跳下去。”

“你威脅我？溫知許，你有什麼資格威脅我？”

可我鐵了心要離。

池明月不敢賭。

很快，身後傳來紙張被狠狠扯開的聲音。

“好，我簽！”

池明月咬著牙，“溫知許，你真是個瘋子！”

看見她已經簽好字，我緩緩從欄杆上下來。

池明月把協議書甩到我麵前。

我拿起那份文件，輕飄飄的，卻重得讓我幾乎握不住。

“過幾天，我就會搬走。”

聞言，本來氣勢洶洶就要離開的池明月又在門口轉身，眼神裏帶著最後的嘲諷。

“好啊，但你別忘了，還有三十天冷靜期。”

“這三十天，也請你好好想清楚自己今天都做了些什麼！”

門被重重摔上。

家裏還殘留著她的餘溫和身上氣息。

可除此之外，也留存著男人的曖昧。

沈佳熠千裏迢迢從雪山上帶回來的土壤，被池明月擺放在客廳最顯眼的位置。

沈佳熠和池明月親手養大的小倉鼠，還在籠子裏窸窸窣窣發出聲響。

沈佳熠的痕跡無處不在。

我站在原地，看著手中這份離婚協議，淺淺一笑。

早在很久以前。

我和她之間，就已什麼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