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表情似笑非笑,看戲一般。
是在等我如往昔般失態。
我確實因為他們的關係崩潰了無數次。
紀念 日時,她一個電話就能叫走陸靳言,原因是家裏暖水袋壞了,要他去買。
我高燒到肺炎住院時,她說停電怕黑,他便選擇陪她。
雷電交加的夜,隻因她家電話無人接聽,他就擔心地出門找她。最後他們喝著果酒,蓋棉被純聊天了一整夜。
我有過歇斯底裏的質問,有過毫無尊嚴的挽留,可他永遠隻淡漠地說:“別鬧。”
陸靳言找各種借口不願跟我來這裏,原因不過是他想拍照的女生,另有其人。
這樣的真相,足夠讓過去的我崩潰痛苦。
可如今我已經明白,不在乎你的人,看不到你的痛,隻會覺得你吵鬧。
我隻平靜看他們:“看我幹什麼?是需要幫你們拍照?”
陸靳言愣了愣,眼底的一抹尷尬很快成了惱羞成怒。
“許筠,你跟蹤我們?你這麼陰陽怪氣做什麼?”
“是你自己任性提分手,我給了台階你也不要。”
“我心情煩悶,跟多年的老友出來吃個飯,合個影,有什麼問題嗎?”
“你知不知道這種盯梢行為讓我很壓抑,隻會把我越推越遠?”
他鮮少一口氣對我說這麼多話。
總歸不可能是緊張在意我,隻是心虛罷了。
無所謂了。
我淡淡道:“我隻是來吃飯。另外,我們已經分手了,你們做什麼都跟我無關。”
溫淑雅微微挑眉,我的反應在她的意料之外。
“筠筠,別說賭氣的話了。”她不緊不慢地開口,“我今天說胃口不好,靳言才會陪我一整天的,但你別多想,我們隻是朋友而已。”
她其實一直是有點茶的,過去我不明白,她不想接受他,偏又花這麼多時間吊著他,有意思嗎?
橫豎以後跟我都無關了,我也沒了探究的興趣。
我不再搭理他們,隻是找了個背對他們的空位坐下,打開菜單。
過去撞到這麼一幕,我大概會哭著,不體麵地奪門而出。
可做錯的又不是我,我不過是想吃一頓期待已久的飯而已。
我自顧自地點了很多菜,全是自己愛吃的,不需要再遷就任何人。
香氣撲鼻的菜一道道上桌。
我慶幸沒有因為不相幹的人,錯過美味。
看不見他們,聲音卻無孔不入。
“你對她怎麼這麼不耐煩?我記得你很會哄人的。”
輕而熟悉的拍打聲,不用看都知道,是溫淑雅親昵地拍了他一下。
“初二那次我數學考砸後,每天桌上都出現一朵我喜歡的百合,後來才知道是你為了哄我送的。”
“初三我焦慮中考,你每天都抄各種名人名言給我,說不光能讓人充滿力量,還能幫助提高作文成績。”
“高中你雷打不動給我帶早飯,不論刮風下雨送我回家,半夜定鬧鐘喊我去看流星雨,怎麼對女朋友就不能有點耐心?”
一句句,是掩不住的優越感和明知故問。
陸靳言沉默片刻,聲音裏帶著點賭氣。
“她哪能跟你比。”
我若無其事吃著菜,隻是差點被嗆出眼淚。
七年感情,就換來這樣一句話。
我也曾無數次自我懷疑,反省自己是不是哪裏做得不夠好,才讓他沒那麼愛我。
原來,真的不是我的錯。
他早早就把所有真心和炙熱都給了別人,直到現在都無法戒斷。
而我,真的該戒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