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的市中心正是人流量最多的時候,堵車堵得很厲害。
等我們匆匆趕到時,夏朗川已經轉入單人病房了。
他旁邊正坐著一個表情溫柔恬靜的女孩。
我們推門而入時,她正好轉過來。
好相似的眉眼,與我有七八分相像。
夏聽時也驚奇地叫了一聲:
“姚莉姐?你怎麼在這?”
夏朗川醒著了,目光一直在我的臉上和姚莉的臉上來回徘徊,有點迷瞪瞪的。
我衝她點了點頭,便火急火燎地問她:
“醫生怎麼說?”
她還沒開口,夏朗川纏著一頭紗布,吊著水,病歪歪地搶答:
“沒什麼大事,一點腦震蕩造成短暫性失憶。”
我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老公你要嚇死我了!”
在場的三人全都變了臉色。
夏朗川眼神更迷瞪了。
姚莉表情變得很玩味,尤其在看到夏聽時突然垮下的臉色。
夏聽時突然快步走到床邊,問他:
“哥,你還記得我嗎?”
夏聽時頂著那一臉“五金店”就往他麵前湊。
旁邊儀器顯示他的血壓都高了點。
“帶著你那些釘子離我遠點!”
輪到我時,他卻看著旁邊的夏聽時的臉色後搖了搖頭。
然後大概地揣測:
“普通朋友?”
我氣笑了。
我指著旁邊跟我相像的臉,問:
“那這個呢?”
“剛留學回來的好朋友。”
我心臟氣得突突地疼。
“我是普通朋友,她就是好朋友,夏朗川你真是會端水!”
當替身就算了,還被分個三六九等?!
不愧是跟陳竹生一脈相傳的賤骨頭,我磨了磨後槽牙,暗道:
“不把你玩成狗,出了這口氣,我庭霜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夏聽時見狀,大喜過望地抓著他哥的手:
“真的是普通朋友嗎哥?”
“太好了,哥你能不能先辦離婚,我有點急!”
我挑了挑眉,也著急開口:
“是啊老公,先離婚吧!我小叔馬上要從國外回來了,他要知道我偷摸結婚了指定要把我腿打斷!”
一直安靜的姚莉捂著嘴,滿臉紅暈,興奮得近 乎失聲:
“什麼?!兄弟蓋飯就算了,還有小叔文學嗎?!”
“姐妹,你才是真正的老吃家啊!”
夏聽時懵了:
“他也是你老公嗎?庭霜你他媽到底有幾個老公?!”
“是小叔還是小三啊?”
夏朗川看出來夏聽時好像很喜歡這個女人,他從沒見過弟弟這麼喜歡過什麼。
於是他下意識地站在夏聽時的角度同樣咬牙切齒:
“哪來的壞女人,敢玩這麼花?”
我沉吟:
“好女人得到名聲,壞女人會得到什麼?”
“我!”
夏聽時殷切看向我,隨聲附和。
姚莉大驚:“我去!你怎麼被訓成狗了?”
夏朗川瞪目結舌:
“你?!”
這一層有獸科,走廊正好有小狗路過,應景地叫喚了一聲:
“汪!”
夏聽時難堪又舒爽地垂下眼睫,耳根子自顧自紅了又紅。
他瞥了我一眼,仿佛在告訴我隻要現在點頭,他也能當狗給我溜......
我甩了臉,拿起包背在肩上就走了。
頭也不抬地說:
“那等你出院我們約個時間去民政局,真沒意思。”
反正也是形婚,這個不中用,換一個就好了。
被慣壞的狗也沒什麼意思。
夏朗川的討好型人格閃現出來了。
他後知後覺自己這樣做不太好,就算再慣著弟弟,也不能這麼做。
他在麵對夏聽時時總是很自卑。
什麼東西他再搶也會屬於弟弟,他仿佛天生就是哥哥,所以他的什麼東西都要讓給弟弟。
與其難堪地被搶走,他先學會的是寬容大方地拱手讓人。
於是他哄騙自己——就是普通朋友。
僅此而已。
討好欲在作祟,他瘋狂地在討好弟弟還是討好我之間搖擺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