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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傭金:離奇的受害人死亡傭金:離奇的受害人
火辣辣的冬天

4

現在警察時不時來我家一趟,問我想起了什麼。

我手裏的扳手“當啷”砸在鐵桶上,震得桶裏的釘子嘩啦亂響。

這是這個月第五次了!

李警官剛帶著兩個年輕警員跨進院門,裏屋的門就“吱呀”開了。

李寶琴係著沾了油星的圍裙衝出來,手裏還攥著塊擦碗布,臉上堆著的笑比灶上的蒸汽還熱。

“警官同誌快進屋,我燉了蘿卜排骨湯,天冷,喝碗暖身子!”

我盯著她遞向警員的搪瓷杯,指節攥得發白,指縫裏還沾著鐵鏽。

李警官的目光先掃過院裏散落的木方、釘槍,又在我緊繃的肩線停了兩秒,才慢悠悠開口。

“不用麻煩。”

“趙興國,昨天我們去工地問了王工頭,他說你有段時間請了半個月假,說是家裏地窖漏水要修?”

我的心猛地一跳,像被釘子紮了下。

我別過臉,假裝收拾工具。

“是又怎麼樣?”

“地窖牆皮掉了,不補漏夏天得潮,難不成還得跟你們報備?”

李警官往前走了兩步,鞋底碾過地上的木屑,聲音壓得更低。

“倒不用報備。”

“就是有點好奇,王工頭說你平時請假最多三天,那次卻請了半個月,而且修地窖的水泥、砂石,你都是半夜去建材店買的!怕人看見?”

我猛地踹向旁邊的木凳,凳腿“哢嚓”斷了根,木屑濺到警員的褲腳。

“我白天要幹活!”

“半夜買怎麼了?便宜!你們三天兩頭來,張嬸昨天買菜還繞著我走,工頭今早更是放話,再讓警察堵門就開除我!我一天不搬磚,就得扣兩百塊工錢,你們當警察的,能替我交房租、替我養這個家?”

李寶琴衝過來拽我的胳膊,指甲掐進我小臂的舊疤裏,疼得我一縮。

“趙興國你瘋了!”

她倚在門框上,眉頭擰成死結,聲音尖得像刮鐵皮。

“警官是來查人命案的!你好好配合不行嗎?吼什麼吼,生怕街坊不知道咱家有事是吧!”

“配合?”

我一把甩開她,她踉蹌著撞在門框上,額頭磕出塊紅印。

我指著她的鼻子,火氣直竄天靈蓋,連聲音都發顫。

“你當然想配合!你天天在家打麻將,輸了錢就翻我口袋,警察來了你還能湊個熱鬧解悶!我呢?我不去工地扛鋼筋,誰給你還欠牌館的三百塊?誰給你買你天天念叨的雪花膏?你這個隻會敗家的娘們!”

這話像點燃了炮仗。

李寶琴突然抓起灶台上的搪瓷碗,“哐當”砸在我腳邊,碗碎成八瓣,滾燙的排骨湯濺在我褲腿上,燙得我直跳腳。

她的眼淚“唰”地湧出來,順著臉頰往下掉,聲音撕心裂肺。

“三年前我就說要走!要去找他!是你跪在雨地裏抱著我的腿,說會對我好,說會讓我過上好日子,現在倒嫌我敗家了?你良心被狗吃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被冰錐紮了下。

三年前那個雨夜的畫麵突然撞進腦子裏。

她拎著布包要走,我跪在泥水裏拽著她的褲腳,雨混著什麼溫熱的液體濺在我手上。

我上前一步,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尖叫。

“走?”

“你以為你走得了?當年是誰信誓旦旦說他會來接你?結果呢?他連封信都沒寄來!是我把你從橋洞下撿回來,給你鋪床、給你做飯,現在你倒反過來怪我?你忘了三年前是誰幫你處理的那攤‘麻煩’?”

李寶琴突然瘋了似的捶我的胸口,指甲撓得我襯衫都破了。

“你閉嘴!”

“不許提那件事!不許提!”

年輕警員想上前拉架,被李警官伸手攔住。

他的目光在我和李寶琴之間轉了圈,又落回我攥緊的手上,突然問。

“趙興國,你小臂上的疤,是修地窖時弄的?王工頭說你請假前還沒有。”

我下意識把胳膊往身後藏,喉嚨發緊。

“是......是搬石頭蹭的,小傷,早忘了。”

李警官盯著我的眼睛,語氣沒波瀾,卻帶著壓人的勁。

“是嗎?”

“我們在你家地窖牆根下,發現了點殘留的水泥,裏麵混著點紅色痕跡,送去化驗了!要是修地窖時蹭的傷,怎麼會有血跡滲進水泥裏?”

我的後背瞬間冒了層冷汗,連呼吸都滯了半秒。

沒等我開口,李寶琴的哭聲突然變調,癱坐在地上。

我沒再看她,轉身“嘭”地甩上房門,把她的哭聲、警員的勸說聲,還有李警官那道像探照燈似的目光,都隔在門外。

坐在門檻上,我摸出煙盒,手抖得半天沒按燃打火機。

火苗晃了晃,我盯著地上沾了湯的瓷片。

三年前那個雨夜,也是這樣碎的瓷片,隻是那天的瓷片上,沾著的不是蘿卜排骨湯,是暗紅色的、已經凝固的血。

煙燒到指尖,燙得我一哆嗦。

院牆外傳來李警官的聲音,很低,卻清晰地飄進耳朵。

“去查三年前的失蹤人口,重點查外地來的男性,年齡在三十到四十歲之間。再把地窖牆根的化驗報告催一催。”

我的心瞬間揪緊,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連牙齒都開始打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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