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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的會議室內，煙灰缸堆了半滿，煙蒂溢出缸沿，在桌麵上積了圈淡灰色的印記。

李警官把屍源排查報告推到桌中央，指尖在“暫無匹配”四個字上反複敲了敲，聲音啞得像磨過砂紙。

“化驗報告不是趙興國的！”

“死者身份查不到，就從關聯人員入手！把近三年全縣的失蹤人口名單再篩一遍，重點標出發案前後失聯、有大額債務或異常消費記錄的，尤其是外來人員。”

通宵篩查到第二天清晨，年輕警員小陳揉著發紅的眼睛，從一摞資料裏抽出張泛黃的卡片。

“李警官，這個有問題！李守義，三十八歲，離異，欠了近百萬高利貸！”

他指著資料上的日期。

“失蹤時間是三年前的2月10號，和法醫推測的被害人死亡時間隻差一天，但他身高一米六五，體型瘦小，跟地窖裏死者一米八的骨架對不上。”

李警官把資料卡翻過來，背麵空白處劃了道橫線。

“先不管體型，查他的行蹤。”

“調他失蹤前一周的銀行流水、手機基站定位，還有常去的場所，一個都別漏。”

線索很快斷了又續。

銀行流水顯示，李守義失蹤前三天，分三次取走了名下所有存款，共五萬八千元，且都是在不同網點的ATM機上取的，刻意避開了櫃台；而鎮上“老周汽修廠”老板的證詞，讓停滯的調查突然拐了個彎。

“他三年前2月9號下午來的，開著輛紅色轎車，說是剛從鄉下回來，底盤沾了泥，要做全車精洗，連縫隙裏的泥都得摳幹淨。”

周老板坐在汽修廠的破沙發上，手裏攥著個搪瓷杯。

“我當時還打趣他，新車才買半個月，至於這麼金貴？他沒接話，就說盡快，多給錢。結果車洗好後，我給他打了十多個電話都沒人接，車就一直停在院裏落灰，直到現在。”

警車立刻駛向汽修廠。

紅色轎車蒙著層薄灰，車標氧化得發烏，李警官繞著車走了兩圈，目光停在後保險杠的細微劃痕上。

“小陳，聯係技術科，帶紫外線燈和魯米諾試劑過來，重點查後備箱和底盤。”

半小時後，技術人員打開後備箱，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著黴味撲麵而來。

小陳戴上手套，在備胎下方摸索，指尖觸到塊發硬的黑色橡膠墊。

墊子邊緣有些卷邊，表麵能看出反複擦拭的痕跡，卻在卷邊的縫隙裏，卡著一點淡褐色的印記，像幹涸的血漬。

李警官蹲在旁邊，盯著那點印記。

“小心取下來，別破壞纖維。”

“把墊子整體送檢，同時提取後備箱內壁的生物樣本，對比地窖死者的DNA。”

三天後，技術科的。

“李警官！對上了！橡膠墊縫隙裏的血漬，還有後備箱內壁提取到的皮膚組織，都跟被害人的DNA完全吻合！”

他攥著報告的手在抖。

“李守義就算不是直接凶手，也肯定參與了運屍，說不定還知道死者身份！”

李警官沒說話，把報告攤在桌上，手指順著“李守義”的名字往下劃，突然停在“社會關係”一欄。

“查他的通話記錄，尤其是失蹤前一周的，還有社交軟件好友列表，把所有聯係人都列出來，逐個排查。”

排查進行到第四天，小陳在整理李守義的舊物時，一張壓在抽屜最底層的照片掉了出來。

而他們也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