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天天剛蒙蒙亮。
林建國出門上工了。
沒過多久,趙金花也拾掇利索,把林月月從被窩裏拖出來。
她迫不及待地翻出幾塊王家送的好點心,胡亂塞給林月月,“趕緊吃!咱得早點去王家,爭取今兒就把那棉紡廠的工作給落實了!”
林月月身上穿著王家送的新外套,喜滋滋地吃著點心。
林婉秋這才慢騰騰晃悠出來。
她蓬頭垢麵,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直勾勾地掃過那母女倆,帶著一股子陰惻惻的涼氣。
“嘖嘖嘖,這天還沒擦亮呢,就趕著去認爹?這麼上趕著巴結,是怕那老虔婆的腳丫子味兒散了,聞不著新鮮的?”
說著,她從林月月手裏搶走兩塊點心,送進了自己嘴裏。
林月月嚇得往趙金花身後縮了縮。
趙金花一口氣差點噎在嗓子眼兒裏,“你大清早發什麼瘋病?滾開!”
林婉秋非但沒讓,反而往前湊了一步,目光掃過林月月那身衣服,扯了扯嘴角,“呦,這衣服死人店裏買的?跟個花圈似得,給誰披、麻、戴、孝呢?”
最後幾個字,被她咬得極重。
“我撕了你個滿嘴噴糞的小畜生!”趙金花徹底破防,尖叫著就要撲上來撓她。
林婉秋瞳孔猛地一縮!
就在那爪子撓到臉上的前一瞬——
她側腰閃身,同時閃電般出手,一把攥住了趙金花的手腕,狠狠向外一搡!
“哎喲——!”
趙金花壯實的身子頓時失去了平衡,整個人踉蹌著往後倒去!
“媽!”林月月魂兒都嚇飛了,手忙腳亂地架住趙金花。
趙金花呼哧帶喘,一張臉憋成了豬肝色。
“媽!媽!別跟她置氣!咱走!正事要緊!”林月月又急又怕,帶著哭腔,死命拽著趙金花的胳膊往外拖。
母女倆幾乎是互相攙扶著出了門。
院子裏死寂下來。
林婉秋臉上刻薄的譏誚瞬間褪得幹幹淨淨,隻剩下冰封般的冷厲。
時機到了!
她旋風般衝進柴房,再出來時,手裏攥著一把劈柴用的斧頭!
拎著斧頭,大步流星地走向堂屋那個上了鎖的大立櫃。
“呸!”林婉秋狠狠啐了口唾沫在手心,兩手緊握斧柄,高高掄起!
哐當——!
一聲巨響!
鎖頭應聲而落!
林婉秋把斧頭隨手扔在地上,一把扯開櫃門,看也不看那些布料點心,探手就往最深處摸去——
先是摸到王家送來的彩禮,一百張大團結,一百斤全國糧票,一塊手表......
又摸到了戶口本!
再往裏一摸,竟然是個厚厚的存折本子!
打開一看,裏麵林林總總竟然也有一千二百塊的積蓄!
想必這就是林建國二人的棺材本了,今天她就全給他掀嘍!一分不留!
手繼續往裏摸,指尖忽然碰到幾個冰涼、沉甸甸的東西!
掏出來一看,竟然是三根閃著誘人光澤的小金條!
林婉秋呼吸一窒!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林家這窮酸樣,竟然還藏著這種硬通貨!
絕對是意外之喜!
她眼底紅光熾熱,動作快到帶起風,把東西一股腦全部塞進懷裏。
隨後簡單複原了一下作案現場。
她沒走院門。
老房子後麵有個窄窗,臨著一片野草瘋長的河邊窪地,平日鬼影子都沒一個。
她靈活地翻身而出,直奔鎮上唯一的儲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