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我每時的傾聽

趙明

女兒正值高三畢業將上大學的暑期。該怎樣形容這時心境呢，她用行動來表示。多少想做而沒有時間做的事都可擺在桌麵沉靜靜地做了。這幾天她網購了漂亮的小石子，小絹花，小鈕扣，小鏈子，開始做項鏈。先描圖樣子再穿珠子，大半天一會就過去。做完拍來圖讓我看，我說：給我吧？她答：這條給同學了，放心，還能沒有你的？

後來真的就有我的了，女兒笑盈盈拿給我的，是這條項鏈。

女兒說這個材料是藍螢石和硨磲。看我不解，她把這兩個名稱一筆一劃寫在紙上。說實在的，後兩個字我不認識，更不懂其意。她說是一種貝殼的名字。我查了一下，好像還有個佛教七寶之一的說法。好吧，這項鏈，有石頭有貝殼，從高山到海洋，高度廣度深度都有了。我也佩服自己的想象力太豐富。總而言之，因為喜歡。

連同一起喜歡的，還有這三張一起送我的攝作。從小喜歡攝影的她如願在今後的大學生活裏學習電影製作。那這三張作品可代表她此時的水平，權且就是成長的足跡。此時送我，也即恰得其所。不由我想起前些天女兒高中三年的課本和複習資料，以二百斤舊書報的名堂，換得六十五元。一直覺得運走它們會輕鬆一下，哪知母女突然都覺得不舍。最後又檢索一遍，留下了她的一些作業本，試卷，筆記，塗鴉小畫。就要離家上大學了，以後她這些成長的足跡，於我來說，定不如從前易得。

又想到前幾日，帶女兒回娘家。娘拉起外孫女的手，“孩子，姥姥記得你小時說過一段話：‘我們是一群小魚，長在小河支流裏，擠呀擠往前遊，從小溪彙入大河，會有天一下擠進海裏，我們就長大見到大世界了。’寒窗12載不容易，你終於遊進大海了！”說著竟語哽。女兒默然舉案上香瓜一片過首屈膝獻姥姥。此情此景，我淚奔。

好了，還是回到項鏈。初戴頸間的那天早晨我信手寫下了以下的字：

以輕鬆，以愉悅，以驕傲，以祝福，以向往

戴起女兒送我的項鏈

是炎熱裏逢遇清雨

我看見

你沐著清風雨露

在未來中前行

讓頸間的這串風鈴

傳來消息

安然

我每時的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