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幹燥修長的大手圈住了自己手腕時，她愣征了一會兒。

聽對方解釋後她沒再說什麼，耳根子紅了點。

抓手腕是一種非常禁錮的方式，小時候放學大人也會這樣牽著手腕，因為牽手會脫，這個非常牢固。

找了一圈都沒見到，蘇知曉他們兩人就一直走著。

路邊有小販的吆喝，有小吃的玩具，少年牽著少女站在樹下，變戲法似的拿出一根糖葫蘆遞給了少女。

骨骼分明，青筋凸起的手又突的抽走了糖葫蘆。

蔥白的手指撥開表麵的那層薄薄的抹鮮紅的糖葫蘆襯的他手像塊上好的白玉，指尖也染上一層淡紅莫名勾人。

他把剝好的糖葫蘆再次塞進她的手裏，咬了一口甜絲絲的，混著山楂的酸，剛剛好。

人群小幅度的躁動了一下，不知所以。

倏地，幾粒白點落在少年的眼睫上，頭上也有薑青禾抬起頭望著星空身邊的人輕哼了聲“是初雪。”

臨潯下雪了，今年的雪拖到了11月才出現，不遠處有幾對情侶在擁吻，有女孩在許願。

蘇知言抬手點了一下小姑娘的帽子“初雪，不許願嗎？”

他手插進兜裏又道“這可是個不用流星也可以許願的日子。”

正在雙手合十許願的少女驀然頓了頓，之前過生日也有一個人說過同樣的話。

“學長沒有什麼願望嗎？”

“有，但我自己可以實現，我把我初雪的願望分你好了。”少年濃而細卷的眼睫底下溢出了溫柔的笑意，蘇知言抬手點了一下女孩的額頭。

“那我多許一個願望。”少女雙手合十虔誠的低下了頭，發梢上星星點點掛著小雪點。

少年張揚散漫整個人都清冷懶倦，卻因為眼前的少女收起生人勿近的氣息，整個人都柔軟起來。

我的願望嗎？我的願望已經實現了，剩下的他不靠神佛，不靠上帝鬼神，靠他自己。

廣場中心的音樂響起，噴泉與音樂一齊舞動，每一下都踩在節拍上。

小朋友們圍著它歡呼嬉笑聲感染了四周的大人們。

不知是誰起的頭，大家一起跳起了舞，上班族們臉上有了放鬆而愉悅的心情。

陳羨牽著看見什麼都想湊上去的蘇知曉，找到了他們，手裏還拿著一堆蘇知曉買的東西。

蘇知言偏開頭疑惑地看了一眼，後者無奈地笑了笑。

兩個小姑娘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說點什麼，他走過去在邊上杵著，陳羨把手搭在了他肩上。

“我們去玩嘛？”蘇知曉眨著眼睛。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被蘇知曉拉往人群裏去。

“言哥，你看小薑兒哪還有剛見那會高冷樣。”

“本來就不高冷。”蘇知言拍開肩上的手，又道：“還有小薑兒不是你能叫的。”

“哎，蘇知言這還不是你對象呢，你醋什麼？”陳羨正了正神色“你打算怎麼辦？”

蘇知言愣怔一下，他說的是自己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或者說坦白一切。

他不知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也不知道。”

陳羨推著他往人群走“趕緊找找那倆小孩吧，等會兒就看不見了。”

“我找得到她。”說完蘇知言就丟開陳羨走了。

空氣微滯，一陣沉默，半晌陳羨默默比了個國際友好手勢，得！

又把你妹交給我，把妹妹賣兄弟。“靠，我是他哥，你是他哥？”陳羨吐出一句。

當然走遠的蘇知言聽不見，給不了回應。

噴泉邊上蹦跳的少女神采飛揚，蘇知言在人群外仍一眼就能找到她。

看了看四周，果然兩個人沒在一起，薑青禾與一群年紀相仿的人跳著舞。

人潮湧動的廣場隔著幾米少年的視線總越過重重人海落在上麵少女身上，那一瞬間好像周圍的人都不再存在。

因為玩的太開心，自己也沒注意自己和蘇知曉被人群衝散了。

自己和一群人一起跳著舞，一個長樣俊美的少年貼著自己共舞，顏控的她看了一眼後便沒拒絕。

不遠處的蘇知言氣結，小姑娘出落的亭亭玉立，那個男生是被招到了兩個人牽手共舞。

他咬了咬唇槽牙，臉色深沉不疾不徐地過去，沒等他走到就被人群衝開。他瞳收縮臉上的神色突然憤怒。

他的小姑娘被一個女孩推進了噴泉，有節奏的噴泉，將她噴濕了個遍，少年不顧噴泉走進水簾，俯身抱起他的姑娘。

那個女孩看著蘇知言有些害怕，後者語氣散漫不羈，卻冷得不近人情。

“我不欺負女生，但不代表你可以欺負我的姑娘。”

頓了頓又開口道“別讓我看見你。”

蘇知言本想讓她怎麼被推就怎麼推回去，但懷裏的小姑娘在微微顫抖。

額前的頭發濕漉漉的貼在女孩的臉上，麵色蒼白，蘇知言心疼死了，心裏像被人掐了一下，又酸又疼，紅了眼尾。

他大步流星的離開，他不是聖人，沒有多餘的同情心給予一個傷害了他的姑娘的人。

臉上傳來了冰涼的觸感，小姑娘的手試過眼角的紅輕聲道“學長我沒事呀，你別哭。”

可惜你不是他。

蘇知言專注於找東西，沒聽清她說了什麼，蘇知曉到的時候就隻看見他哥抱著薑青禾，走進才發現她濕透了，便催她去服裝店換身衣服。

“貼身的我不大方便。”蘇知言動了動手指“錢轉你了。”隨後抬了抬下巴。

蘇小小同誌拿錢辦事飛速跑了。

買了身連衣裙之後蘇知言又問店員要了一個牛皮紙袋，連同蘇知曉買的放在一起讓她拿給薑青禾。

少女身材纖細膚色蔥白，海藻般的長發披在身後，濕漉漉的。

濕了水的衣裙貼身又加重，脫得有點艱難，看著衣袋裏的裙子，又想起噴泉下的公主抱，少女的臉悄然爬上了紅暈。

秋冬式的長裙很合身，襯著少女愈發白皙溫婉，纖細的腰肢盈盈一握。

薑青禾身高1米67左右，雖然才高中，但整個人氣質很佳，平常板著個小臉像個冷美人一笑起來能讓人心都化了。

後來有人上傳了一張薑青禾神色飛揚的照片，她笑顏如花，令周圍的人黯然失色。

有人用了一句老話來形容“靜如處子，動如脫兔”這也是十分形象了，不過這是後話了。

此時的蘇知言隻關心小姑娘怎麼了，他遞給她一杯水薑青禾嘗了一口才發現。

是紅糖薑茶。

薑青禾不喜歡薑的味，但她不知道為什麼這杯茶的糖味很足，加了一點桂花蜜蓋了不少薑味，這是她意料之外的蘇知言的細心。

少女忽然發現蘇知言身上還是濕的衣服，在空調下微微半幹，但貼著小腿的一截還是讓薑青禾看出來了，是因為給她買茶嗎？

她幾步小跑推著他去換衣服，蘇知言應聲讓她離自己遠點。

現在去買衣服換才鬆了口氣，她坐在椅子上喝著茶。

收銀員是個年輕的小姐姐，微笑著調侃著說她男朋友對她真好。

女孩微紅著臉解釋不是男朋友，收銀員確證了神色說“那那個男生一定喜歡你。”

喜歡自己，蘇知言嗎？

我的姑娘……

薑青禾笑著沒說什麼在一旁等著，收銀員沒在說話。

吱呀一聲更衣室門打開，少年一身純白色的棉質長袖黑色的牛仔褲，襯的那雙腿又長又直。

背後印著一串英文，張揚又散漫。

發梢因濕了而分成幾縷，發興有水珠順著蘇知言的臉往下滑，彙聚成大點的水珠墜入棉質的衣服變成一個圓點。

他邁腿走過去與薑青禾拉近，小姑娘鹿眼渾圓，微抬著頭看著他。

輕笑出聲，他中蠱似的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走了，小學妹。”

少年聲音低沉沙啞沒了往日的清凜。

他是不是感冒了，少年屈指彈了一下前者的腦袋拉回現實。

“想什麼呢？剛才看呆了？”薑青禾回神跟上悄然紅了耳廓。

兩人並排走出，福東的商場暖氣很足，環顧了四處。

發現陳羨兩人又不見了，剛想問蘇知言就像知道她想什麼似的“那倆吃東西了，小小說要喝coco。”

小姑娘微微點點頭，手指捏著茶杯又沒了聲，漫無目地的在逛著。

少年突然轉身停了下來，小姑娘盯著手機就直直撞進了蘇知言的懷裏。

眼前小小軟軟的一隻，直接讓蘇知言心都塌了一塊。

伸手抱住了小姑娘，想把她圈在懷裏不放開了。

小姑娘有點不安的動了動硬生生開口“學長……怎麼了？”

“有點兒冷讓我抱一會兒。”蘇知言麵不改色地說，加上有點啞的聲音讓她沒法不信。

本來想推開的，但一想到他是因為自己才這麼可憐，暗暗歎了口氣，乖乖讓他抱著了。

兩分鐘後懷裏的小姑娘明顯僵硬，再貪戀也隻能放開了。

“走了，學長帶你去吃飯。”他在小姑娘眼前打了個響指。

一前一後的走著，蘇知言像是有了隻小尾巴，一隻叫薑青禾的小尾巴。

兩人進了一家烤肉店，小姑娘眨了眨眼睛鹿眼放著點光。

一開始顧及他，薑青禾吃地十分小心翼翼，後來大抵是烤肉太香，她吃地有點歡快，連蘇知言起身離開都不知道。

他回來看見小姑娘吃的腳都一晃一晃的，無奈地笑了笑。

我走開都沒發現，小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