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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請對我負責吧!

被尚官明著恭敬賠罪,暗裏鄙視好幾個來回的送上鳳輿,手裏拿著個冰袋捂著臉,葉蘭心在鳳輿裏一搖一蕩的無比煩惱:過會兒出了宮她要怎麼跟侍從女官解釋,進宮的時候好端端嫩生生一根水蔥,結果出宮就變成豬頭?

她做事兒是衝動了點兒,問題是美色當前孔老夫子也說過,“飲食,男,女之大欲也”對不對……

人都是有逃避傾向的,塑月儲君也毫不例外,煩著煩著,不期然就在後槽牙一抽一抽的疼裏想起了那個一片雪色中的紅衣青年,那本來望下耷拉的嘴角就不受控製的朝上彎了起來。

那一拳頭抽的……夠激情!

回憶慢放,最後,當回憶定格到了自己呈現一個完美的拋物線飛到殿角那一幕的時候,正好出了月華門,鳳輿停住,自家女官和侍從款款上前,一掀簾的瞬間,一群人臉上完美微笑就這麼凝住,定定的在鳳輿前站了好半天。

葉蘭心心虛的和他們對瞪了片刻,才捂著腮幫子眥出來一句,“……沒看過豬頭啊?”真是的……

一群人心裏話說,我們可不真沒看過這麼尊貴的豬頭麼?但左右都是一群裝著目不斜視。實則看熱鬧看得津津有味的人,塑月眾人二話不說,先把葉蘭心利落塞到馬車裏,簾子一放下,總管她身邊一切事務的兩三個女官圍著她立刻開始拷問。

現在流氓狀態過了,葉蘭心也知道這事兒錯大半在自己身上,眼神飛飛飛,飛了好半天,落在馬車頂上,低低說了一句,“……就是看到美人了嘛……”

“然後就摸了一把?”女官甲提問。

“……還撕了下衣服。”

“……誰?”女官乙倒抽一口冷氣。

美人……美人……這次與會的使節基本都是不在葉蘭心守備範圍之內的大叔,能稱得上是帥哥的……一群人稍微想了一下,隻覺得寒氣一陣陣從腳底直貫腦心:殿下,你答應過我們的,大越的德熙陛下可剛成婚你不能這麼禽獸去猥褻人家啊啊啊啊啊!

“……蕭逐。”老實的回答。

還好……但是,蕭逐可是塊媲美金剛石的硬骨頭啊,這一口啃下去……

所有人狐疑的眼神掃過去,女官中的一個伸手碰碰她腮幫子,很懷疑的問了一句,“就掉了一顆牙?”

葉蘭心很誠懇的回望過去,“嗯,如果按照每次一顆牙的頻率,我至少還有三十多次扯他衣服的機會。”

“……”

這就是所謂彪悍的人生麼……

看著一群被自己打擊到陷入無言狀態的女官,葉蘭心眨巴眨巴眼,大大方方的開口:“我說,這件事情錯處在我。”

那是當然,不然還在蕭逐?說笑不帶這樣的啊?女官們用眼神回答,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然後?”

“這個啊……”葉蘭心打了個歪歪咧咧的哈欠,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嘴角,爪子左右按按,從墊子底下拽出來把東瀛舶來的折扇,唰的一聲展開,微笑,“不過,即便錯全在我……我說,大家覺得我象是那麼講道理的人嗎?”切,現在美人又不在眼前,她可心軟不來。

泥金扇麵上一輪金黃明月隨著她收完一轉輕輕一跳,刹那流轉光彩,塑月儲君慢悠悠的笑起來,“這事兒,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

呼,意料之中。

“那殿下的意思是……”

錯全在葉蘭心又如何,塑月護短,天下聞名,葉蘭心再怎樣不堪,真都帝教訓得,你大越親王教訓不得!看著自家主子被打成豬頭不管,她們也可以不用在宮裏混了。

葉蘭心扇子輕輕一揚,擋住她左半張豬頭一樣的臉,“啊,沒什麼,打算啃口金剛石看看。”葉蘭心大大微笑:“咱牙不能白掉對不對?”

她說完這一句,車裏立刻安靜下來,女官們定定看了她片刻,又相互看看,然後嘿嘿嘿嘿開始奸笑。

“呀,我們也是這麼想的呢~~”

說完,車廂裏的女人們相對微笑,然後,搭爪。

平王殿下,您自求多福吧……

大越一切典禮結束,已是過了三更。

典禮一結束,德熙帝顧不上新後的溫柔鄉,到了早有重臣侯著的勤政殿,研究對策。

雖說塑月儲君非禮大越平王未遂,反被抽飛導致後槽牙脫落這件事情,從字麵上看過去歡樂非常,但是實際上,單就兩個當事人的身份,以及塑月大越兩國之間舊有嫌隙來說,這件事情危險到了或許隻要一個外交辭令有誤,就會引發二國對立甚至交戰的程度。

——這就是所謂好笑到笑不出來。

德熙帝到的時候,幾個重臣和當事人之一正相對無言中,他剛想開口活絡一下氣氛,卻發現自己確實也說不出什麼話來,歎口氣,一雙細長優雅的鳳目四下一掃,看到在坐少了一人,他也不回頭,低聲問道:“中書令呢?”

他身後內監總管立刻躬身答道:“花令事情一出來,就立刻趕去塑月儲君下榻的驛館了。”

聽了這句,臉上一直說不出什麼顏色的德熙帝唇角一動,終於有了三兩分鬆弛,“還是中書令知機。”現在情況未明,貿然派出禮部的官員,反而於事無補。中書令位在從二品,算是封疆大吏,又是專為天子起草詔令的職務,進是重臣,退是近臣,身份便當,何況。現任的這位中書令花竹意,又還有另外一重身份:他雖是德熙帝貼身近臣,卻不是大越人,而是鄰國長昭的貴族。

長昭和塑月自古姻親往來不斷,花竹意和葉蘭心七拐八繞,說不定算得上是親戚,這次的事情他趕去探看,也是情理之中。

德熙帝掃了一眼桌上滴漏,修長白皙的指頭輕輕敲了敲桌麵,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他本就容貌清雅,一雙眼顧盼多情,這樣微微眯起,更多了一段天生風流,和旁邊沉默的蕭逐站在一處,端的是大越百年詩酒,才能作養出如此人物。

德熙帝沉吟一下,“再等等,這個時分,怎麼中書令也該回來了。”

一幹大臣也確實想知道花竹意能帶回來什麼消息,齊齊點了頭,德熙帝喚來內監,端上幾盤細軟點心,親手端了上去,蕭逐歎口氣,挽了袖子,拿起茶壺,給大臣們斟上。

這一下,唬得一幹人等全站了起來,德熙帝卻笑了起來,一個個按回去,正要說話,卻聽外麵內監唱名,剛唱了一聲“中書令……”,“花竹意”三個字還沒出口,一道丹紅影子旋風一樣衝了進來,直撲蕭逐——手裏的茶壺。

衝進來這人容貌本來還算得上清秀,但現下除了衣服還算完整之外,整個人蓬頭垢麵,一臉菜色,分明是一隻逃難的災民。

來的人正是大家在等的中書令花竹意。

一壺茶咕咚咕咚灌下去,等他灌完了,順完了氣又吃了幾塊點心,德熙帝一問,才知道他中午時分到的驛館,整整六個時辰,人就被晾在涼亭裏要啥沒啥的喝風,到了剛才,才被輕飄飄一句話打發回來,造成現在一幅難民樣。

花竹意說的時候隻差聲淚俱下了,聽他說完,德熙帝頭疼的一扶額,蕭逐卻皺起眉頭,安撫的拍了拍花竹意的肩膀,他看了一眼德熙帝,輕聲道:“我明天一早上門負荊請罪也就是了。”

這事是他做下的,何必讓別人為他受罪?

聽了這話,正捧著杯子灌茶水的花竹意翻了個白眼,答了一句:“殿下,憑您這脾氣,憑塑月儲君那一貫的行為,我覺得您明天要是自己上門道歉,估計咱們就得給儲君殿下出喪了。”

這可能性高得讓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

德熙帝仔細想了想,指頭敲了敲掌心,綜合群臣的意見,決定等天一亮,立刻讓蕭逐和花竹意去驛館賠禮,他則在宮裏備下宴席,由新後和自己出麵,正式道歉。

雖說人是蕭逐揍的,但是他畢竟是一國之主,蕭氏皇族的族長,於情於理,他都有這個義務。

德熙帝估量了這件事最好和最糟的走向,迅速向大臣們下達指令,好一好,能私下了結,最壞,不過戰場上見。

大臣們得令,各自散去,蕭逐也要告退,卻被坐在書案前看地圖的德熙帝拉住了袖子。

白衣帝王垂著頭,眼神並沒有看他的方向,隻是拉住了他的袖子,也不說話。

蕭逐看了比自己還大上三歲的侄兒,歎氣,在他對麵坐下,看了片刻還低著頭的德熙帝,喚了聲他的名字,慢慢說了一句話:“對不起,阿羌。”

德熙帝蕭羌直到這時才抬頭看他,一雙眼看了他片刻,忽然一笑:“我沒想過讓你道歉。”

蕭逐沒說話,蕭羌微微側了頭,想了想,唇角笑容越發優雅,他起身到他身邊,伸手,象小時候一樣抱住他肩頭,“這件事上,阿逐沒錯,你不要多想,什麼事情我來就好。”

蕭逐還是沒說話,隻是微微向蕭羌的方向靠了過去。

然後,他聽到頭頂上方飄來的,比自己年長的侄子一聲歎息,清幽飄忽,“這件事上,我隻有一點不滿。阿逐,你怎麼隻揍掉了她一顆牙。”要麼別打傷,要麼幹脆打重點都還好說啊~

“……”直接打死方便你開掐麼……

有那麼一刻,正直溫和的大越平王確定自己一輩子都不是當壞人的料……

所謂青腫這種東西,通常都是第二天看起來最嚴重。葉蘭心第二天早上一起床,往銅鏡裏一瞅,把自己都嚇了一跳:哇,這歪眉斜嘴的豬頭是誰啊!

她自己被嚇到不算,本來端著銀盆打算伺候她梳洗的宮女也慘叫一聲就奔了出去,外麵女官一聽動靜不對,踏進門來剛要說話,一眼就看到她這豬頭樣,楞了一下就立刻掉頭朝外走,隻吩咐了一句:“給殿下好好梳妝,不梳滿兩個時辰不許出來!”

葉蘭心正對著鏡子裏那豬頭發呆,隱隱約約聽到說大越有人登門道歉,一看女官們朝外衝的架勢,估計新來的這撥要跟昨晚那倒黴鬼一樣,至少晾幾個時辰,不過作為被打成豬頭樣的受害人,她對這種處置方式一點沒有異議也就是了。

優哉遊哉的梳洗完畢,葉蘭心吃飽喝足之後,燃上一爐香,隨手抽了本書靠在榻上看起來,這一下就快到中午時分,宮女跑進來問中午用什麼飯菜的時候,她楞了楞,一擊掌,總算想起來外麵還餓著倆大越使臣呢。

不過再晾著會兒應該問題也不大。

慢條斯理的翻著膳食單子,葉蘭心隨口問了句大越來的都是誰,隻見小宮女臉色很可疑的粉紅了一會兒,才嬌羞的一低頭:“平王殿下……”

“……怎麼不早說!”葉蘭心撂下單子轉身就奔出去:她別的美德沒有,憐香惜玉可是一等一的好,啊,紅衣美人啊,我怎麼舍得你餓著~~

頂著半麵饅頭臉,塑月儲君提起裙子開著小花的滾了出去,剛轉過一道回廊,便看到了在亭中等候的那個人。

大越四月的天氣,隻早晚微微泌涼,中午陽光晴好,襯著一院子雪白的梨花,瓦藍的天,仿佛整個世界都被包在了一塊巨大的金色琥珀中一般靜謐。

然後那個紅衣的絕色青年就站在院中的亭子裏。

依舊是紅的衣,黑的發,肌膚白皙,襯著一雙劍上秋水般明澈的眼睛。

隻一眼看過去,葉蘭心立刻就蕩漾了,俗話說人家是好了瘡疤忘了疼,她是瘡疤沒好呢,疼就忘了,美人當前,立刻把一切恩恩怨怨全拋腦後,一直線就衝了過去——

然後,她就完全忘記了自己四體不勤的特性以及她和蕭逐之間一個物理性障礙——回廊。

結果,就當蕭逐聽到腳步聲,在亭子裏慢慢回眸的刹那,塑月儲君頂著半張饅頭臉跑過來,絆倒,鋪平——

女官們掩麵:上蒼啊,饒了我吧……丟臉不帶這樣的好不好啊?

這一跟頭摔得石破天驚,院子裏立刻雞飛狗跳,借機晾人立刻從故意變成了不可抗力,在場的女官隻來得及向亭子裏的蕭逐和花竹意略點了點頭,就飛跑出去處理自家儲君。

從葉蘭心撲倒的那一瞬間開始,蕭逐就下意識的想要飛身去救,但是男女有別,他硬生生的頓住了,就看到她啪嗒一聲鋪平在地上,然後茫茫然的抬起頭,一幅即不知道疼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的呆樣,明明一張臉清秀可人,襯上這樣不知所謂的表情,立刻就變得稚氣起來,仿佛一個七八歲的孩子。

不期然的,就讓他想起了自己小時候養的一隻小小的狗,還沒斷奶,卻固執的跟在自己後麵搖搖晃晃的走,然後經常走著走著就噗通一聲狗就不見了,需要在旁邊的花壇裏啊地溝裏啊把小東西翻出來,找到之後,小東西還兀自睜著一對漆黑的眼睛,傻兮兮的看人。

想到這裏,看著對麵摔成這樣也依然呆呆朝這邊看的葉蘭心,蕭逐眨眨眼,忍不住笑了出來。

蕭逐本就是絕色美人,這一笑,越發清逸俊美,眼波如動,他身後的花竹意對著美色吞了口口水之餘,心裏話說,幸虧難纏的女官顧著她們家儲君走人了,不然就憑您這一笑,咱們肯定站到後半夜去。

根本就沒察覺到自己居然笑了,蕭逐轉頭,輕輕擊掌,喚來院外侯著的自家侍從,吩咐去王府取些專治跌打的藥來。

蕭逐本是武將,這種藥本就是常備,其精專程度不讓禦醫。

侍從取來了藥,蕭逐拿在手裏掂了掂,沉吟一下,遞給了花竹意。

年輕的中書令不明所以然的眨了眨淡灰色的眼睛,看著手裏小小玉瓶,蕭逐點點頭:“跌打藥,我拿出去的話,怕她們不肯收,還是你拿去給她吧。”

花竹意想了想,把瓶子收起來,這時有宮女過來,帶他們去偏廳用了午餐,又坐了一會兒,裏麵就傳出話來,說請大越使者去見儲君。

別的不敢說,隻要一麵對美人,葉蘭心的惜香憐玉指數就蹭蹭的躥,剛從暈乎乎的狀態爬過來,二話不說,就吩咐宮女先給大越來使端中午飯過去,吃完了就接見。

看著她腦袋上紮著繃帶張羅來張羅去,女官們心裏話說,昨天晚上豪氣幹雲說無論如何一定要人家好看的那點子骨氣哪裏去了?一群人怨恨的瞪了坐在美人榻上那一臉蕩漾的豬頭儲君一眼,二話不說,吩咐宮女立簾子。

葉蘭心不明所以然的問了一句這是幹嘛,儲君殿下的女官皮笑肉不笑的挑了挑一邊眉毛,說怕您再撲過去啊,摔殘了臣等不得自殺謝罪去啊,您行行好,讓我們多活幾年好不好?

一句話說得葉蘭心訕訕然的蹲回去,咬著手指頭心不甘情不願的看著蕭逐和花竹意從簾子對麵緩步走進。

嗚,看不清楚,擦眼淚……

走進內室,蕭逐看到的就是煙綠軟蘿簾後,一個秀麗女子斜靠美人榻上,長發披散,一雙秀目低垂,額頭上一圈白色繃帶,半張麵頰腫著,看上去真是……十分楚楚可憐。

臉是自己打的,額頭是看到自己衝過來撞傷的——雖然後麵這一撞多半是她自己的關係,但蕭逐卻全攬上身,隻覺得心下愧疚油然而生。

都是因為他的緣故。

心下暗歎一聲,蕭逐搶前一步,單膝點地,漆黑長發無聲滑落火焰般鮮烈衣衫,宛若泉水,他一字一句,聲聲誠懇,“逐特來向殿下請罪,還請殿下恕罪。”

說完這句,他垂首而向,從葉蘭心的角度看去,隻能看到他一線雪白頸項從黑的發,紅的衣之間滲透而出。

這個男人即便是屈膝而對,也依然挺拔筆直,猶若一柄鋒銳的劍。

葉蘭心心下忽然一動,微微閉了一下眼,再睜眼的時候,眼神裏已多了一絲微妙情感。

這時候葉蘭心就感謝幸虧立了這麼個簾子,蕭逐的殺傷力陡然下降,她總算勉強可以以正常的思維模式思考了。

眼神一別,刻意不去看跪在當地的蕭逐,葉蘭心餘光一掃陪跪在旁邊的花竹意,中書令知機,立刻雙手捧上德熙帝親筆寫的道歉函遞了過去。

葉蘭心接在手裏。隻打量了幾眼信封,卻不看內容,就把信放在了小幾上,也不說話,隻微微含笑看著麵前兩個青年。

蕭逐心裏一緊:來了!

你可以說塑月產瘋子、偏執狂和粗神經,但是絕對不產省油的燈,葉蘭心此人可以登上塑月儲君寶座,就必然有其過人之處——呃,仆街這方麵不算……

葉蘭心慢慢在腦海裏把自己想的東西理了一轉,她端起旁邊小幾上的藥湯,小呷了一口,玄色長袖掩住口唇,輕輕咳嗽了幾聲,才慢慢抬眼,先看了看花竹意,又看了看蕭逐,伸出兩根指頭把信往外推了推,語氣平淡,“就這樣?”

蕭逐抬頭,一雙極其漂亮優雅的眸子定定看向紗簾後的女子,看的葉蘭心一陣心蕩神馳,隻差撲出去握住美人的手說沒事,不就一兩顆牙麼,算啥啊,美人你沒抽爽接著來,我還有三十多顆呢~

聽到這句,花竹意立刻斂袖為禮,補上一句:“自然不會就如此算了,明日還請殿下赴宴,陛下會親自向殿下道歉,並致以慰問。”

葉蘭心沒有立刻回答,她看了會兒花竹意,頓了頓,幽幽裏帶著因為牙疼而嘶啦嘶啦倒抽氣的聲音慢慢飄了出來,“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衙門幹嘛?”

……說得好!花竹意在心裏默默讚了一句;這麼不要臉的話說得這麼理直氣壯,不容易啊……

不過,說不接受道歉,又能怎麼樣呢?難不成還要蕭逐站在原地被她一拳抽回去,也抽掉一顆後槽牙?就算蕭逐肯站在原地被她揍,不是他看不起葉蘭心,就女人家那點力道想抽掉一絕世高手的後槽牙,這個,基本上,很難。莫非還真要兩國明火執仗的打起來算?

再說這件事情說到底,算是葉蘭心猥褻在先,蕭逐最多是防衛過了頭,就算胳臂肘不朝裏拐也是要為自家親王叫屈的,花竹意在心裏撓了回頭,剛要開口,隻見眼前紅影一動,蕭逐揚袖止住他說話,一雙秋水仿佛的眼睛筆直的看向垂簾後的葉蘭心,一字一句道:“逐願意盡一切努力,彌補殿下。隻要逐能做到。”

那樣筆直的眼神。

毫無陰霾,毫無做作,麵前這絕色青年說出這樣的話,沒有什麼官場套話,就是這麼告訴她,他能做到的,他都會為她做。

葉蘭心在一層帷幕後定定看了他片刻,忽然展顏一笑,卻沒接這個話頭,另起一段:“昨晚大夫告訴我,我這牙啊,長不出來新的了。”

那是,您二十歲了再長那是智齒,“所以?”花竹意斂袖接了一句。

簾子裏又是幽幽一歎,“所以,這算是終身殘疾。”

“……然後?”

“這讓我以後怎麼嫁人啊……”

更加幽幽並倒抽氣的一句,成功讓當場屍橫遍野,蕭逐被雷得渾身一震,周圍女官侍從也被這句話震撼了個腳步踉蹌,整個場中巍然不動的除了發話人,就是依舊保持笑眯眯本色的中書令大人。

花竹意問道:“殿下的意思是……”

“讓平王殿下嫁給我吧。”

好不容易站起來的大家再度被雷倒,至於當事人之一的蕭逐,已經渾身僵硬到一扒拉一爪子渣的程度,大概已然不知道葉蘭心到底在說什麼了。

呃……似乎……太過激了?

瞄了一眼已經站不起來的女官們,葉蘭心左右看看,似乎也覺得有點不對,沉吟片刻,她才勉強遲疑著開口:“……呃,如果這個要求實在太過為難的話……”她頓了頓,然後在一群人看到曙光的前一秒,把他們重新炸了個屍骨無存。

“那就勉為其難,我嫁給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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