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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所謂搶親一樣的和親

上卷 所謂搶親一樣的和親

第一章所謂曆史的延續性

如果說一篇文章看楔子就能看出風格,那麼前麵那一段仰望天空的虐文式楔子,就純屬一個誤導性標誌物。

作為正常的開場白,應該是這樣的:

塑月之盛,如火如荼。

這兩句不怎麼高明的詩,是塑月開國女帝所做,因為是名人的緣故,含金量被人為提高了至少三倍,成為整個東陸傳誦的名句。

——這句子並沒有錯。

塑月就某個程度上,是整個東陸最強大的國家。

大概是因為女帝開國的緣故,塑月是東陸之上唯一允許女子出仕,並且在皇室之中,女性也擁有順位繼承權的國家。

這樣一個國家,不同於長昭近乎半原始的粗獷豪放,也迥異於大越禮儀之邦華勝繁縟——塑月以廣闊胸襟,吸引天下有誌者競投懷抱。

不問性別,不問出處,唯才而用,這樣的開闊貫穿了整個塑月曆史,締造塑月數百年繁盛風流,長久不衰。

所以,塑月之盛,如火如荼。

——但是,請記住,世界上任何事都是有副作用的。

因為奔放開明而吸引人才的同時,與塑月百年盛世一起綻放異彩的,就是同樣如火如荼,百年不衰的——八卦。

塑月的皇帝們,尤其是女帝們,在以自己的才華讓世人驚歎的時候,也以其過於奔放以及剽悍的性格,讓史官們目瞪口呆之餘恨不得生了八隻爪子的用力大書特書,代代成為八卦頭條。

塑月女帝們的曆史,簡言之,就是一個以帝國為載體的——笑話全集。

塑月到現在為止,曆十七位皇帝,其中有四位女帝,這幾位女帝中,開國太祖皇帝樣樣都好,就是喜歡三五不時和皇夫掐上一場,基本上處於一天一小吵怡情,三天幹一架養身,每隔二三個月皇夫拉著大軍圍城玩玩,大軍就當集體春遊加看猴戲。

第二位女帝是武皇帝,登基繼位那年,與恩科狀元在朝堂上殿試出了奸情,結果狀元遊街還沒遊到一半呢,在一大片傳統性的朝帥哥扔過去的水果鮮花裏,終於按捺不住的女帝陛下單人飛馬,搶了狀元入洞房了。

脫線就算是傳統也不帶這樣的啊!

一群被驚悚到的大臣悲憤的正衣冠端袍帶,闖進寢宮要求放人,個個準備好棺材在身後跟著,就打算文的不行來死諫。

結果,皇帝陛下沒看到,倒是看到狀元公衣襟散亂,烏發披散的——在殿門口逗鸚鵡。

看一群大臣呆在殿下,狀元風情萬種地一笑,道:她還沒起床呢。

一瞬間,所有人都嘎巴嘎巴的石化了——也許需要拯救的是陛下也說不定……

敬皇帝在女帝裏位次第三,跟其他的女帝們相反,這位在塑月曆史上以美貌著稱的女帝的個性和她的外貌南轅北轍,嚴肅正直到近乎無趣。

這樣的一位女帝卻也有屬於她的少年風流。

那時她還是儲君,正是杏花滿陌頭的時候,邂逅異國俊美少年,於是,心動。

杏花中的相遇和分離,就此底定了芳心暗許,再不波動——她是帝王,從不會放棄自己的責任。

後來她繼位了成婚了生子了,一個偶然情況下,與昔日暗戀的少年相遇——然後,心碎魂傷。

好吧,如果是對方變成禿頭疊肚外帶羅圈腿的中年大叔她都不至於不鬱悶成這樣,問題是,當你看到少年暗戀的人一身和你一裝備的鳳冠霞帔走過來,盈盈下拜,說臣妾參見陛下,風中淩亂那是必然……

更悲慘的還在後麵,同年,皇夫去世,她才驚覺一生摯愛早已悄然換了主人,但逝者已去,隻留追憶。

就在這年,她微服祭拜皇夫的一天,遇到了一個少年,風流瀟灑,與她皇夫一模一樣,幾乎是完全不可控製的,她召了這出身名門的少年入宮,立為皇夫,授以重權,言聽計從。

這樣完全彌補式的予取予求在她去世那一年,終於展現了惡果:她臨死之前,皇夫逼宮,篡改遺詔,強立了二皇子為帝,然後,她眼睜睜的看著。她的第二個皇夫挾裹了她的長子囂張的——私奔了。

第二任皇夫華麗留言:老子就是衝著你兒子的美貌才入宮的,我很早就對他一見鐘情了呀~~

史官結論:在塑月這個充滿了神經有問題的皇帝的王朝中,唯一的正常人更笑話一點也是情有可緣的……

到了現在在位的第四位女帝真都帝,笑話的方式開始朝日常進化,大家終於不用再看大軍圍城的暴力示愛了,真都帝夫妻之間感情的表達方式是跪搓衣板。

一塊鑲金嵌玉的搓衣板,在無數個夜晚承載了塑月帝國最尊貴兩人的體重——當然了,皇子和皇女長大了一點之後,這塊搓衣板他們的利用率就比較高了……

上麵說了這麼一大長串廢話就是,塑月女帝們的脫線和神經粗是其來有自,淵遠流長的。

所以,時序輪轉,當真都帝第一個孩子,也就是本故事女主角葉蘭心降生到了這個世界的瞬間,塑月注定被再一位女帝統治。

刹那,整個東陸都處於,“哦哦哦!塑月又出女帝了!關門,放史官!”這樣的興奮狀態。

而大家也都期待著,塑月女帝們傳統的搞笑上演。

而事實上,無論是就政績還是八卦上,葉蘭心都絲毫沒有辜負大家的期望。

於是,大家期待的塑月笑話集,正在緩慢的,書寫新的篇章……

葉蘭心笑話生涯的開始,起源於大越國宴上一記把她從會場一頭抽到另外一頭的一拳頭。

當時正是東陸強國大越帝王的冊後典禮。

大越是東陸列強之一,當今德熙帝又是不世出的英主,把一個大越治理得風生水起,強國側目,弱國仰賴。他元後早亡,今天這典禮上續立的新後,又是東陸列強之一沉國的公主,於是這一場婚宴上,各國不敢一點怠慢,派的全是國內一時權貴:這樣縱可以和大越攀交情,橫可以和其他各國交換一下奸情,再不濟也能拽拽敵國後腿的大好時機放過的是傻子!

塑月當然也不會放過這樣一個機會。

它派來的使臣,是所有道賀各國裏規格最高的。

他國來的最多不過是個宗室,塑月來的,卻是儲君葉蘭心。

這裏麵其實有點兒曆史淵源。

且說大越開國比塑月早了幾年,大越的開國君主立國的時候恰好獨身,年方二(十)九這樣的大好年紀,當時塑月的開國女帝也尚未婚配,也恰好年有二(十)六,大越這邊先伸出爪子去扒拉了一下塑月女帝,兩邊一拍即合,定下擇日迎娶。

就在大越皇帝開心盤算並國的時候,塑月卻不動聲色的和當時大越境內算是半獨立的諸侯葉家勾搭上了,結果大越並國未成,反倒一下子被塑月割去了六州四十一城和三十萬兵馬去,真正意義上達到了賠了夫人又折兵的高難局麵——梁子就這麼結下了。

這梁子一結就是幾百年,越來越深,到了最近十幾年,關係才有所鬆動,兩邊這幾年頗有些眉來眼去,現在又碰著德熙帝冊後這麼個千載難逢的良機,塑月二話不說,就把自家儲君踢了出去。

——這是官麵的理由,實際就塑月的情況而言,儲君以如此貴重身份遠走異國,理由隻有一個——避禍。

是的,沒錯,避禍。

話說,塑月是整個東陸上開放程度最高的國家。

所以呢,民風也就自由奔放了那麼一點,而作為未來帝國的繼承人,葉蘭心享有足以讓他國的皇族咬著手絹淚奔的自由。

自由奔放過了頭的結果就是,某天她從學館往東宮走的路上,一眼就看到了丞相家那個美貌小少年……於是小白花一樣的小少年就被葉蘭心流氓流氓的堵在了鳳極門外暗巷裏,儲君殿下熟極而流的一手撐牆,邪魅一笑:美人~你就從了我吧~

其實單隻這樣她也不至於抱頭鼠竄的出國避禍,最多就被父親用委婉的語氣說,“姑娘,咱下次調戲之前應該先準備好迷藥,再把小美人堵到沒人看得到的暗巷裏你說是不是……”

問題就在於,小美人趁她一個不注意,撒腿就跑,一頭撞到了正在出宮的真都帝的輦車裏,哭得梨花帶淚,撲到了女帝懷裏,說陛下您要給草民做主啊~~

要單這樣,葉蘭心最多也就是被罰禁足幾天,去太廟陪陪祖宗牌位。問題是,當她的父親委婉的告訴她,“姑娘,咱下次調戲之前應該先準備好迷藥,再把小美人堵到沒人看得到的暗巷裏你說是不是……”的時候,她不怕死的補上一句,“父君,您很有經驗嘛~~”

於是,在她向來溫柔的父親發飆之前,為了她小命著想,真都帝決定把她打包出去:塑月已經很是笑話了,不必再加皇室操戈父女相殘這麼一條來娛樂大家了。

在把葉蘭心丟出去之前,真都帝還很好心的征詢了一下她的意見,是願意去東邊國境勞軍,還是出訪大越。

真都帝按照女兒一貫好逸惡勞的性格推斷,她應該會接受相當於郊遊一般的勞軍,卻沒想到葉蘭心一口就答應下來,出使大越。

就在真都帝感歎自家女兒終於有點自覺了的時候,很不巧的,眼神一瞥,就看到葉蘭心一臉邪笑的念叨著美人兩個字,一張本來還算得上清秀的容顏,徹底見牙不見眼。

無限點點點的同時,真都帝很蕭瑟的想起來,大越皇族蕭氏,從來都以容貌美麗著稱……

於是,在大越德熙十年,懷著一腔對大越美人的赤誠之心,她遇到了他。

於是,我們都看到了囧囧有神的開頭,誰也沒料到比這開頭還囧囧有神的結局……

立後大典是在四月,整個大越順京梨花盛開,白雪壓城。

典禮當天,月華門外冠蓋雲集,各國使節全在此處侯召。

塑月自然也不例外,眾多侍臣宮人拱護中間一乘華貴馬車,靜等入宮。

而在被包圍住的馬車上,一段詭異對話正在進行中。

甲:“不許調戲美貌少年。”

乙(義正辭嚴):“這個你放心,宴會上都是一幫老頭子,我才沒興趣,剩下符合我審美的全是宦官,你說我能調戲麼?調戲了有用麼?我這麼一講究效率的人,才不幹這種事!”

甲(扶牆態):“……也不許撲倒大越皇帝!”

乙(撓頭):“……這個……啊,問題不大吧?皇帝身邊不都是跟著侍衛的麼,就我這四體不勤的,撲過去肯定被抽回來啦,放心,我想做也做不到的……”

甲:“……行禮的時候絕對不能趁人家皇帝攙扶起身的時候摸人家的手!”

乙:“……這個這個……我盡量……”

聽了這句一點兒保證力度都沒有的回答,金碧輝煌的馬車裏,甲——塑月儲君殿內總管女官,乙——塑月儲君葉蘭心,相對無言,(甲)唯有淚千行中。

撓撓頭,似乎覺得自己再不說點什麼就不太能從這馬車下去,葉蘭心眨眨眼,很是壯士斷腕的做了個承諾:“我發誓絕不招惹大越皇帝還不行?”

女官看了片刻麵前鄭重其事舉手對天的葉蘭心,揉了揉眉心,覺得自己能做的實在也就這點兒了,隻能放她出去。

女官輕輕擊掌,馬車卷簾,幾名侍從端來腳踏,葉蘭心緩緩下車。

馬車外一片陽光燦爛,隻見塑月儲君一身玄色宮裝,瓔珞嚴妝,姿容清麗脫俗,廣袖翩袂之間,有暗紋陰繡的青色翔凰飛舞,一行一動之間,仿佛振翅欲飛,端的是塑月數百年風流繁華方能養育出的美玉資質。

周圍眾多使臣不禁讚歎出聲,說這塑月儲君端的是儀態不凡,不愧是塑月所出。.

望著在一片讚歎聲中瀟灑遠去的自家儲君,塑月全體侍從女官無聲呐喊:你們都被她•騙•了啊啊啊啊!

德熙帝君臣並稍微漂亮年輕一點兒的使臣們,請,自求多福吧……塑月使節團上上下下一起祈禱之……

事實證明,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雖然葉蘭心確實恪守諾言沒有對清俊風流的德熙帝出爪子。

因為,她撓上了另外一個美人。

葉蘭心進了日華門後,就上了德熙帝特賜的鳳輿,旁邊陪著的是後宮尚官,一路行來一路娓娓而談,向她介紹大越宮廷。

末了,葉蘭心很鄭重的點點頭,做了個總結:“挺大的。”

“……”尚官唇角抽了抽,一時之間也不好判斷這話到底是褒是貶,隻好賠笑著把她送到宴殿。

大越百年詩酒風流,一座典禮宴殿華美清麗,朱門半掩,隱隱有暗香浮動,絲竹嫋嫋。

她一路過來,儀仗盛大,早有禮官唱名,此時宴席尚未開始,但已到了不少使節大臣,一聽她來了,不少人就迎了上去,她自然也不怠慢,笑臉相迎。

然後,等她跨入正殿的一瞬間,便看到了他——她隻覺得自己看到了一柄天子之劍以人形的姿態出現,端正清冽,刹那讓一切芳華褪盡。

大越尚白,殿上一片雪白。那個青年就那樣站在那裏,絕色容顏,紅衣如焰,遺世孤立。

聽到禮官高唱葉蘭心的名諱,正在和一個使節說些什麼的紅衣青年轉頭向她看來。

他有一雙形狀嫵媚婉轉的眼睛,眼神卻凜然清澈,長睫一動,眼神掃來,筆直而毫無陰霾,有若劍上秋水,讓人呼吸一窒。

她想她知道那是誰了——

那是蕭逐,大越平王,這大越帝國除了帝王之外,最有權勢的男人,同時,也是東陸之上一個無可比擬的當世傳奇。

垂翼遮天逐雲鳳,劍起鳳鳴天地動。

東陸之上老幼皆知的這句話,說的便是蕭逐。

蕭逐是德熙帝的叔叔,輩分雖高,年紀卻比自己的侄子還要小上三歲,兩人名分上雖是叔侄君臣,情分上比之兄弟有過之而無不及,朝野上下,再無人比得蕭逐聖眷隆厚。

這權傾天下的少年親王,容顏絕世,同時,劍在手,天下無敵。

誰都津津樂道,當年蕭逐十六歲初上戰場,於三十萬大軍中取敵將首級如探囊取物,回朝的時候,剛進宮的宮女都以為這少年親王不知生得怎麼一個三頭六臂,卻沒有想到,少年紅衣似火,容貌絕世,凜然驚動。

這樣一個人,轉眼間卻又在微醺薄醉之間,一曲有誤,蕭郎回顧。宮人們也都記得,那年宮中梨花盛開如重雲深處,一曲琴笛合奏,帝王白衣勝雪,蕭逐紅衣似火,便是大越百年盛世絕唱。

他卻又是那麼一個溫和正直的人,當手下的年輕將軍,發現宮宴捧盞的宮女就是自己青梅竹馬的戀人時,他上殿請旨,玉成一對佳偶。

這樣一個男人,現在就在她的眼前。

……真是……難得的機會啊……

葉蘭心在心裏甩了把口水,把周圍一幹不在她儲君殿下守備範圍的不英俊大叔全部甩開,大踏步的向蕭逐直衝了過去——如果塑月女官們看到這一幕,會當機立斷拽住葉蘭心丟到一沒人的房間裏,然後在門口糊上內有猛犬的條子。

原因無他,塑月儲君看到美人就立刻控製不住爪子,非要撓兩把罷休的“一見美人即變流氓”狀態已經災難性的……開啟了——

蕭逐顯然還沒意識到自己即將大禍臨頭,看她向自己走來,紅衣青年優雅頷首,斂袖為禮,剛說了“蕭逐見過……”這四個字,話還沒說完,葉蘭心一雙手已經向他伸了過來——

然後,隻聽刺啦一聲,暗香盈袖,絲竹嫋嫋之間,東陸當世第一絕色美人,大越平王殿下衣襟大敞,露出一痕修長若鶴的頸和精致雪白的鎖骨,春光乍泄——

就在眾人下巴砸腳麵,還來不及反應自己是該飆鼻血還是該慘叫的時候,葉蘭心很感興趣的繼續伸手——摸了過去,順帶嘀嘀咕咕:“原來真的不是女的啊……”

就在這一瞬間,正被猥褻的蕭逐聽到了自己腦子裏某一根神經嘎巴一聲斷掉的聲音。

下一秒,隻聽日的一聲,塑月的儲君殿下被甩成了一道黑色拋餅,從禦座旁被直抽到了殿門口,正好落在一腳門外一腳門裏的德熙帝腳邊。

“……”德熙帝。

“……”眾使節。

沉默一瞬,德熙帝幹脆利落轉身出殿,回手一拉門,就當自己什麼都沒看到。

不然說自家王叔把人家儲君從大殿一頭抽到大殿另一頭那儲君還是個姑娘家?太丟人了,兩邊一起丟人。

德熙帝轉身嚴肅告誡所有內監對於儲君拋餅事件看到的當沒看到,沒看到的就當想都沒想過,至於隨行的禮部官員,要做好挨個擺平殿內外國使節的準備。這堆事按下不表,且說合上的大殿門裏,葉蘭心被抽出去的一瞬間,倒真沒有多疼,就隻覺得眼前一黑,趴在地上緩了會兒,才慢慢回過神來。

似乎……被抽出去了?

目測了一下剛才自己站的地方和自己現在趴的地方的距離,葉蘭心看著那個抽完她之後也立刻愣住的青年,第一反應是:……好大的力氣啊……

看她趴在地上呆呆的看向自己,蕭逐也發愣的看回去。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動手打女人。

蕭逐看著大字形癱在地上的葉蘭心,腦子裏空白了那麼幾秒之後,才回過神來,剛要衝過去攙扶,卻想起對方是個女子,這樣是不是不好?

就在這時候,葉蘭心終於從呆傻狀態下複活過來,費力的晃了晃還在金星環繞狀態的腦袋,看著對麵那個顯然被自己打了女人這個事實衝擊石化的男人,正打算開口說話,一張嘴,一口血水合著一顆閃亮亮的後槽牙就吐了出來——

這顆牙一落地,整個大殿立刻鴉雀無聲,葉蘭心瞅了一會兒地上那顆牙,又瞅了一會兒遠處的蕭逐,在她一眼掃過去的時候,蕭逐終於回過神來,他心裏一緊,也顧不得男女之妨了,一步衝上前去,單手扶住葉蘭心肩膀,低聲問道:“殿下,沒事吧?”

你覺得我可能沒事嗎?牙都掉了好不好?

心裏這麼抱怨著,但是奈何對方是美人,葉蘭心底線就無限放低,先看了看自己吐出的那顆牙,又看了看血水,最後咂巴咂巴嘴,看眼前這絕色青年一雙清冷眼底不安遊移,心軟下來,想了想,決定鼓勵他一下。

她開口,說了三個字,席卷全場,讓所有人的下巴再度砸到腳麵。

儲君殿下曰:“……抽得好!”

“……”平王殿下當場撤手。

……我就不該同情他(她)!

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同情的方向多麼欠抽的葉蘭心,咣當一聲再度親吻地麵的時候,很是怨恨的想。

話說,塑月儲君牙雖掉了,這大越皇帝的婚總還得結是不是?

葉蘭心半張臉被蕭逐抽得跟饅頭仿佛,總不能一臉豬頭相的參加大宴吧?她直接告了個身體不適,中途先行退出。

蕭逐也退出宴席,卻沒有離宮而去,而是到了旁邊的勤政殿等大宴結束。

心下煩躁,在勤政殿裏兜轉了兩圈,又想了想,蕭逐苦笑一聲,站在宮院門口看著那頂載了葉蘭心出宮的鎦金鳳輿慢慢向月華門而去,想到那個清麗女子被自己抽得跟豬頭一樣的臉,胸中煩躁去了幾分,歉疚卻慢慢湧了上來。

雖然說這次是葉蘭心猥褻在先,但是動手……卻是自己先的。

居然,對女孩子動手了。

等著看德熙帝安排,好好向葉蘭心道歉吧。

看著那頂鳳輿漸漸消失不見,他這麼想著,輕輕搖了搖頭,漆黑長發宛若流泉,劃過衣袂。

隻要是他能力範圍所及,他願意補償到葉蘭心滿意為止。

沒辦法,他動的手,便是虧欠。

忽有風起,他輕輕歎了口氣,就此做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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