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爸是京圈頂級豪門被除名的長子。
沈家人找到他時,他剛咽下最後一口氣。
那個我該叫爺爺的男人,從一輛牌照駭人的黑色紅旗上下來。
他沒看父親,而是看向我,目光如冰冷的探針。
“沈家的血脈,不能流落在外。”
他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跟我回去。”
我點了點頭,隻應了一個字:“好。”
他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屬於上位者的了然。
他認定我是來攀附沈家這棵參天巨樹的。
可他不知道。
沈家,是我
——
“你就是沈驚蟄?”
一個輕佻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
我抬起頭,看見一個穿著高定練功服的少年,正居高臨下地打量我。
他叫沈浪,是我二叔的兒子,也是沈家這一代最受寵的長孫。
他身後,站著一眾神色各異的沈家人。
為首的是我二叔沈伯庸,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鏡片後的眼睛像鷹一樣銳利。
他就是如今沈家的掌舵人。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沈浪嗤笑一聲,繞著我走了一圈,像在看什麼稀奇動物。
“嘖,瞧這一身土腥味,真不愧是那個廢物養出來的。”
“聽說我那個大伯,臨死前還在搗鼓他那套軟綿綿的‘養生拳’?真是把我們沈家的臉都丟盡了。”
他話音剛落,突然毫無征兆地一拳朝我麵門砸來。
拳風淩厲,帶著沈家獨有的剛猛霸道。
我腳下微動,身體以一個極其微小的幅度側開,拳頭擦著我的鼻尖過去。
沈浪一愣,似乎沒想到我能躲開。
他收回拳頭,眼神裏的輕蔑更濃了。
“哦?還會躲?看來學了點三腳貓的功夫。”
“不過,在我們沈家,隻會躲,就是廢物。”
我依舊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我的沉默似乎激怒了他。
他還要再動手,卻被一個蒼老但威嚴的聲音製止了。
“夠了。”
我爺爺沈振山,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主屋的台階上。
他手裏那串佛珠停止了轉動,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
“既然回來了,就守沈家的規矩。”
“明天家宴,讓他也上桌。”
說完,他轉身進了屋,再沒看我一眼。
二叔沈伯庸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很重。
“驚蟄,回家了就好。”
“你爸他......糊塗了一輩子,你可不能再走他的老路。”
他的話聽起來像是關心,但那雙眼睛裏,隻有冰冷的審視和警告。
我被一個傭人領著,穿過重重回廊,帶到一間最偏僻、最陰暗的小院。
這裏,大概就是我未來在沈家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