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媛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讓她,給她的情人撐傘?
陸誠怎麼可以為了林昕可,如此踐踏她的尊嚴。
心臟傳來一絲刺痛,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
夏媛站在廊下,眸光冰冷。
“陸誠,你的心肝寶貝,還是你自己想辦法護著吧。”
見她要走,陸誠的耐心耗盡,直接喚來保鏢,死死鉗住夏媛的手,為林昕可撐起一把傘。
“放開我!”夏媛掙紮,但她的力氣在訓練有素的保鏢麵前如同蚍蜉撼樹。
冰冷的雨水無情地澆打在她的身上、臉上。
昂貴的套裝瞬間濕透,緊緊貼在夏媛身上,勾勒出狼狽的曲線。
頭發被雨水衝亂,黏在蒼白的麵頰上,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冷得她牙齒都在打顫。
屈辱、憤怒、冰冷......種種情緒交織,幾乎要將她撕裂。
林昕可依偎在陸誠懷裏,享受著他的庇護,看著夏媛如同落湯雞般的淒慘模樣,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快意。
她柔弱地靠在陸誠胸前,氣若遊絲:“阿誠......我頭好暈......”
話音未落,她身體一軟,竟直接暈了過去。
“昕可!昕可!”陸誠大驚失色,連忙將她打橫抱起。
他抱著林昕可,經過狼狽不堪的夏媛身邊時,腳步頓住,投來冰冷刺骨的一瞥。
“夏媛,”他的聲音像是淬了冰,“如果昕可今天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絕對饒不了你!”
丟下這句狠話,他抱著林昕可,頭也不回地大步衝向停在不遠處的車,迅速離去。
那兩名保鏢見陸誠離開,這才鬆開了夏媛。
失去支撐,夏媛腿一軟,幾乎跪倒在地。
冰冷的雨水依舊毫不留情地衝刷著她,但她卻感覺不到冷,因為心已經涼透了。
雨水沿著發梢滴落,在地麵暈開深色的痕跡。
夏媛跪坐在冰冷的台階上,仿佛感覺不到石板的寒意。
她閉上眼,任憑那些被刻意遺忘的畫麵如潮水般湧來。
六年前,陸誠還隻是個剛接手家族企業的繼承人。
他會在她加班到深夜時,抱著外套站在電視台樓下,像個毛頭小子一樣紅著臉說:“順路經過。”
他會單膝跪在鋪滿玫瑰的201套房,仰頭向她求婚:“媛媛,我會讓你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陸太太。”
他會在芬蘭的玻璃屋裏,他握著她的手哈著白氣說:“以後每年都陪你來,直到我們變成白發蒼蒼的老頭老太太。”
記憶裏的每個片段都鍍著金邊,而現實的冷雨將她徹底澆醒。
原來2601的誓言可以給別人,婚戒束縛的隻有她一個人,那些雪月風花終究化作了刺骨的冰棱。
夏媛緩緩睜開眼,雨水混著淚水滑進嘴角,嘗不出是鹹是苦。
她扶著廊柱艱難地站起身,濕透的衣服沉甸甸地貼在身上,就像這沉甸甸的六年。
遠處傳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那是載著陸誠和林昕可離開的方向。
她望著漸漸消散的尾燈,忽然很輕地笑了一下。
離婚協議她已經送去民政局了,今天過後,她就和陸誠再無幹係了。
這六年,終究還是一地狼藉。
夏媛起身,踉蹌著走出老宅。
剛一出門,就見陸誠的保鏢急匆匆的衝過來,不由分說的將夏媛塞入車裏。
“夏小姐,陸總有急事要您去一趟中心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