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窗外的母親抓著一把椅子用力砸爛了窗戶。
父母和根叔紛紛爬進來。
“臭婊子,竟敢打老子!”
根叔額頭指著被我砸出的傷口,眼神猙獰朝我撲過來。
令大夫死死擋在我麵前,眼神毫無畏懼:“我報警了,識相的快點走。”
“你看看她身上的傷!她還是個孩子啊,現在還懷孕,你們這是犯罪!”
“關你屁事!她是我花五百塊買來的!”
“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犯哪門子罪!”
根叔這時才反應過來,高聲喊:“什麼?懷上我的種了?”
“那更要跟我回去傳宗接代!”
母親從人堆裏擠出來,哭喊著:“小花啊,跟阿媽回去吧,別在這丟人現眼了!”
看著麵前的景象,我雙手拽著頭發皮,腦子像被攪了泥漿般。
望著母親,我抖動著唇,無助地看向她問:“阿媽,我身上真的有腐屍味嗎?不是青草味嗎?”
母親一愣,眼神閃爍,支支吾吾著:“說,說這些幹啥,臭不臭的你自己清楚,快回家去.....”
她眼一閉一睜,看著我確切地說“你要明白,要不是根叔不嫌棄,誰要你這種貨色啊?”
“爸媽能騙你?哥哥能騙你?全村的人都能騙你?我們都是為了你好啊!”
根叔冷呲出聲:“果然不能讓你接觸外麵,聽人胡謅謅!”
“臭老鼠妄想做金鳳凰!”
看著父母和根叔信誓旦旦又嫌棄的臉色,我心裏升起的那塊又摔了下去。
我開始責備自己給所有人造就了麻煩。
起身穿好鞋子,我內心掙紮了一下,便乖乖準備跟他們回家。
令大夫一臉心疼生氣,“小花,你相信我,你很好,他們這樣是犯法的。”
根叔見令大夫不依不饒,怒火中燒,他抬起的拳頭就要砸在她臉時。
衝進來的警察一把握住。
令大夫喜出望外,把情況通通和人民警察交代清楚。
警察:“好的同誌,我會把他們都拷回去審問清楚,絕不放過一個罪犯。”
父親被威嚴的警察嚇得全身哆嗦,根叔則一臉傲慢無所謂。
最後令大夫給了我人生中的第一個擁抱,塞給我一串號碼:
“小花,你錄完筆記就打這個電話。”
我笑出了眼淚,重重點了點頭。
警車裏。
我撫摸車窗外的風,幻想著在鎮上打工,每月領一份工資買自己沒見過的玩意,不用再忍受所有的磨難。
安穩的汽車伴著汽油味,我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我見到根叔在口袋裏摸出煙遞給那個警察。
警察嫻熟接過去,接著兩人開始有說有笑。
母親和父親壓低的聲音傳到我耳朵:“我們就死咬著口不讓花丫頭知道,這樣她也能安心傻得快樂些。”
“這是她的命,出生就注定要嫁給根叔的,要怪隻能怪天了.....”
她用袖子抹著臉上不多的淚水。
“......,希望花丫頭不要怪我們。”
我心臟猛地跳起,用力握緊手大氣不敢出。
指尖狠狠掐進手心,努力不讓自己睜開眼睛,裝睡得深沉。
警車駛往村裏的方向,再到根叔家門口停下。
“小花是吧,你別信那大夫亂說,她就是城裏來的,看不得別人好心腸歹毒得很!”
我呆傻地點點頭。
警察和根叔對視一眼,揚塵而去。
受一頓毒打後。
隔天,我為了給父親和根叔賠罪道歉,攬下做飯的活。
還叫上家裏幾個哥哥一起見證。
我炒了滿滿一桌,此前山上采回來的蘑菇。
村裏幾十口人的“恩情”。
我也會一筆一筆還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