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股灼熱而霸道的力量瞬間湧入我的四肢百骸,修補著我殘破的魂體,帶來一陣前所未有的刺痛。
這感覺,比烈火焚身還要痛苦萬倍!
我能感覺到,無數漆黑如墨的妖力,正瘋狂地湧入我虛幻的魂體,像無數根燒紅的鋼針,強行編織著我的經脈與骨骼。
而我體內沉寂的鳳凰血脈,也被這股外力徹底激發,化作一縷縷金紅色的鳳凰真火,不甘示弱地燃起,與那霸道的妖力瘋狂交織、碰撞、融合。
“啊——!”
我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神魂仿佛要被這兩種極致的力量徹底撕碎。
妖神隻是冷漠地站在一旁,看著我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赤色的眼眸裏沒有半分憐憫,隻有一種近乎狂熱的審視,像一個煉金術師在觀察自己最傑出的作品。
“連這點痛苦都承受不住,你還談何複仇?”他冰冷的聲音,像鞭子一樣抽打著我即將崩潰的意誌。
就在我感覺自己即將被這股力量撐爆時,祭壇外,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祭壇入口。
是雲舒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耐煩和濃濃的嫌惡。
“都一百天了,怎麼還沒動靜?那賤人的骨灰呢?取出來給我,我正好缺個罐子裝我的胭脂。”
她身邊的侍女連忙勸道:“二小姐,這祭壇陰氣重,您千金之軀,還是別進去了吧?”
“怕什麼!”雲舒不屑地哼了一聲,“她早就魂飛魄散了,還能吃了我不成?我今天偏要進去看看,看看她化成灰的樣子,我心裏才痛快!”
說著,她便提著裙擺,一臉嫌惡地踏入了這陰森的祭壇。
“姐姐,你可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占了鳳凰血脈,卻沒那個福氣享。”
她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四處張望,尋找著我的殘骸。
然而,祭壇中央空空如也,別說骨灰,連一絲灰燼都找不到。
就在雲舒疑惑之際,她看到了被黑金兩色光芒包裹、痛苦掙紮的我。
黑色的妖氣如濃霧般將我包裹,而在黑霧之中,一具玲瓏有致的身體正在飛速凝聚成形。
先是瑩白如玉的骨骼,再是鮮紅滾燙的血肉,最後是光潔細膩的肌膚。
“你......你沒死?”
雲舒的聲音因恐懼而劇烈顫抖,眼中滿是嫉妒與不敢置信。
她想不通,被獻祭了一百天,我為何不但沒死,反而還在重塑肉身!
她的出現,仿佛一劑催化劑,讓我心中的恨意達到了頂峰!
“雲——舒——!”
我從牙縫裏擠出她的名字,那股撕心裂肺的劇痛,在滔天恨意的加持下,竟化作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我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身上的黑金光芒瞬間大盛!
“妖......妖神大人救我!”
雲舒嚇得腿一軟,當場癱倒在地,她終於注意到了站在一旁,如同神祇般冷漠的妖神。
妖神勾起一抹邪笑,卻沒有理會她,反而對我說道:“你的仇人就在眼前,你這把刀,難道還不會自己出鞘嗎?”
他的話點燃了我心中最後一把火。
我下意識地抬起了手,對著雲舒的方向,狠狠一揮!
一簇金紅色的鳳凰真火,夾雜著絲絲縷縷的黑色妖氣,從我指尖飛出,瞬間點燃了雲舒華美的裙擺!
“啊!我的衣服!”
雲舒尖叫著在地上打滾,狼狽地撲滅了火焰。那火焰並未傷到她,卻讓她顏麵盡失,比殺了她還難受。
我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這是我第一次,靠自己的力量反擊!
“做得不錯。”妖神低沉的笑聲在我耳邊響起,他滿意地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讚許。
他一把將驚魂未定的雲舒從地上拎起來,像丟垃圾一樣丟出了祭壇。
“滾回去告訴你的父兄和天族太子,洗幹淨脖子,等著我。”
“我很快,就會親自登門拜訪。”
雲舒連滾帶爬地逃了,連頭都不敢回。
祭壇內,終於恢複了死寂。
我重塑肉身的過程也進入了尾聲,那蝕骨的劇痛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大之感。
妖神鬆開了我,我緩緩落在冰冷的地麵上。
祭壇石壁光滑如鏡,我從中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模樣。
依舊是那張臉,卻比從前豔麗了千百倍,一雙眼眸變成了詭異的赤金色,眼尾處,一道精致的黑色妖紋,如泣血的鳳尾,平添了幾分妖異的魅惑。
這具身體,是神與魔最完美的傑作。
我正怔怔出神,一雙冰冷的手臂從身後環住了我的腰。
妖神將下巴抵在我的肩窩,滾燙的呼吸噴灑在我的頸側,聲音喑啞而霸道。
“從骨骼到發絲,你身上的一切,都是我親手所塑。”
“從今天起,忘了你過去的名字。那個名字,屬於一個被家族拋棄、在祭壇裏等死的祭品。”
“而你,是我親手創造的,最完美的傑ō作。從今往後,你叫‘夜凰’。”
他頓了頓,在我耳邊落下最後一句話,如同最惡毒的詛咒。
“記住,夜凰,你現在......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