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硯寒的手術足足進行了十個小時,直到第三天他才悠悠轉醒。
睜開眼再次看到醫院慘白的天花板他心中一片麻木,他身上的紅腫已經消退,這次,謝知微沒有守在床邊。
聽助理說,謝知微在準備回歸發布會,時間就定在七天後。
七天後,也是他銷戶申請生效的那天。
他在醫院裏一天天數著時間,等待七天後的到來。
到時,他就會徹底離開他。
從此,世界上再也沒有謝知微,他也不再是她的丈夫。
這天深夜,房門被猛地推開,沈硯寒驚醒過來。
走廊裏的光泄進來,他對上了一雙冰冷至極的雙眸。
不等他反應過來,謝知微滿身戾氣地一把拽住他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他腕骨:“沈硯寒,我警告過你不要針對予白,馬蜂那次你自食惡果,我沒跟你計較,沒想到你變本加厲,用五百萬支票逼走他!你就這麼容不下他?”
她扯著他的手腕,全然沒注意到斷在血管裏的針頭,沈硯寒悶哼一聲,卻隻換來他冰冷的質問聲:“說,予白去哪了?”
他手背瞬間腫脹起來,一張口嗓音啞的不成樣子:“我什麼時候逼走他了?”
謝知微眸中冷意更甚:“還在裝無辜!予白給我發了分手的消息後就不見了,別墅垃圾桶裏找到了帶有你簽名的支票,還說不是你把他逼走的?”
“沒做過的事我為什麼要認?這幾天我都在醫院,根本沒見過溫予白,不信你去查……”
話未說完,保鏢匆匆跑進來:“謝總,找到溫先生了,他在跨海大橋要跳江!”
謝知微的臉瞬間陰沉地可怕,她驟然鬆開沈硯寒,銳利的目光掃了他一眼:“把他帶去別墅,在予白安全回來之前,他哪都不準去!”
她丟下這句話便急匆匆離開,隻餘一室寒涼。
沈硯寒被保鏢帶回別墅,渾身發冷地看著桌上放著被撕碎的支票。
他將支票拚起來看了眼,這張支票,筆跡模仿得與他隻有五分相似。
他的簽名是謝知微親自設計,握著他的手一筆筆教的,她再熟悉不過。
但凡她仔細看兩眼,就不會跑來對他興師問罪。
外麵夜色幽深,仿佛吞噬一切的凶獸,猙獰地朝他撲過來,他安靜地盯著夜色,眼睛一片酸脹。
直到第二天清晨,謝知微扶著渾身濕透的溫予白走進來,溫予白蒼白到幾乎透明的臉上滿是淚痕,他雙目低垂,神情懨懨,似乎仍沉浸在悲傷中。
謝知微看到沈硯寒無動於衷的模樣,冷峻的下頜繃緊,“予白舍不得對我的感情,又忍受不了你給他的羞辱,他那麼活潑的性子被你逼得萬念俱灰,在跨海大橋上跳江自殺,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他現在就是一具屍體!”
沈硯寒把支票遞給她:“支票上不是我的筆跡……”
這時,溫予白抬起頭,目光在沈硯寒身上掠過又看向謝知微,推開謝知微扶住他的手,含淚道:“你為什麼要把我救回來,是我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我該以死贖罪。”
說著,他眼淚洶湧而出,滾燙的眼淚仿佛一柄利刃直插她心口。
她心疼地緊緊抱住他:“你放心,該贖罪的另有其人。”
謝知微冰冷的目光轉向沈硯寒,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既然你那麼喜歡用錢羞辱人,那讓你也好好體會一下被金錢羞辱的滋味!”
“來人,把沈硯寒帶去地下室,開暗網懲罰直播。”
所謂懲罰直播,是直播間觀眾打賞,指定懲罰任務,價格越高越血腥殘忍,生死不論。
兩個保鏢走過來,一左一右架起沈硯寒。
沈硯寒不可置信的看著謝知微:“不是我做的!”
他死死拽住謝知微,把拚好的支票遞到他眼前:“你信我一次!”
“還在狡辯!”謝知微本想揮開他,目光無意間落在支票的簽字上,怔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