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轉身撲向門口要逃出去,卻見溫予白站在門口笑著將門合上,從外麵鎖死房門。
“開門!這是馬蜂!會死人的!”他一邊瘋狂拍打著門,一邊拚命揮著手臂驅趕,卻擋不住緊隨而至的馬蜂。
馬蜂接二連三落在他手腕,臉頰,脖頸。
尖銳的毒針猛地刺破他皮膚,那種深入神經的劇痛讓他忍不住尖叫一聲。
“啊!”
謝知微的聲音從門外響起:“怎麼了?”
溫予白哭訴道:“知微,沈先生看到了股權轉讓書,我好心給他送衣服,可他在衣服袋子裏藏了馬蜂故意報複我,你知道的,我最怕的就是這種飛蟲了……”
“我沒想到他這麼容不下我,我還是離開吧,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打擾你們了。”
謝知微攔住溫予白:“胡說什麼,這個家裏還沒人能做得了我謝知微的主,你安心住下來,我讓他給你道歉。”
沈硯寒滿頭冷汗地聽著溫予白顛倒黑白,他拍著門板:“馬蜂是溫予白放進來的!謝知微!放我出去!”
謝知微冰冷的聲音傳進來:“這是你咎由自取,好在沒有傷到予白,你跟他道個歉我就放你出來。”
“不是我做的!”沈硯寒壓下喉嚨中溢出的悶哼聲,他裸露在外的皮膚開始紅腫,皮膚像是被燒紅的烙鐵反複碾壓,奇癢與劇痛直往骨髓裏鑽,“是溫予白放進來的。”
謝知微語氣更加冷硬:“你還真是死不悔改,給你十秒鐘時間考慮。”
“十。”
他視線一片模糊,每一次毒針刺進來就像有人將他的神經扯斷,生理性的淚水劃過臉龐,他感覺到脖頸的腫脹正慢慢扼住呼吸,連呼吸都帶著被針紮般的刺痛。
“九。”
每一秒鐘都被無限拉長。
衣帽間的空氣越來越悶,逐漸變成窒息般的粘稠。
……
“一。”
冷汗浸透了他的襯衫,他意識開始發沉,但疼痛像點燃的火星灼燒著他渾身每一寸皮膚,強迫他清醒著感受每一分痛苦。
他恍惚間看到,當年那個他輕輕皺一下眉頭都心疼地不行的謝知微,她向他保證:“知道你怕疼,我保證往後絕對不會讓你傷到一根手指頭。”
“知錯了嗎?”冰冷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曾經美好幸福的回憶如同鏡花水月,他還來不及看清便被這句話攪成無數碎片。
模糊的視線中,數不清的馬蜂聚集在一起,發起了最後的衝鋒,第一隻馬蜂鑽進他衣服的那一刻,他終於崩潰出聲,求生的本能讓他拋去尊嚴與對錯:“對不起!”
謝知微沒第一時間打開門,似乎是在詢問溫予白的意見。
”好吧,我原諒他了。”他頓了頓,繼續道,“可是馬蜂一旦放出來就會亂飛,我怕我晚上又會做惡夢,不如請專業人士來消殺吧。”
沈硯寒的心猛地沉下去,他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站起來拚命抓著門把手:“謝知微我道歉了,快放我出去!我會死的!”
謝知微沉默片刻,聲音殘忍:“硯寒,我叫專業的人來處理,你堅持一會兒。”
生的希望被掐滅,沈硯寒脫力般倒在地毯上,馬蜂爭先恐後地從衣領和衣擺鑽進去,瘋狂叮咬他的身體。
“啊!”
疼痛透過嘶啞的嗓音傳了出去,他渾身都在痙攣,連求救聲都幾不可聞,可沒能得到半分心軟。
很快,管家急匆匆帶著消防隊趕來。
沈硯寒被解救出來的時候,渾身被叮得沒一塊好皮,隻一眼掃過去,他的臉上就有數十根毒針斷在裏麵。
直到救護車的聲音遠去,謝知微才回神般看向衣帽間。
狹小逼仄的衣帽間中滿地密密麻麻死掉的馬蜂。
沈硯寒最怕疼了,仍然在這種驚人數量的馬蜂下堅持了十秒才認錯。
溫予白的委屈也不是假的。
加害者自食惡果,受害者安然無恙,本是一個好的結果。
可她心口仿佛壓了一塊巨石,讓她難以喘息。
溫予白後怕地抱住她:“知微,如果是我被鎖在裏邊,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今天我才確認你真的不愛他,你放心,我不求名分,股權轉讓書我也不會簽字,我隻要你。”
謝知微偏頭看到的便是他驚惶未消的臉,肩上傳來他的體溫,那股窒息感頓時被她拋到腦後。
她心中豁然開朗,既然是因為股權轉讓書鬧出的矛盾,那她的回歸發布會也該提上日程了。
等她重掌謝氏,就讓沈硯寒自己挑選一處房產,他和溫予白還是分開生活的好。
失神的謝知微卻沒看到,溫予白半垂下的眸子中一閃而逝的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