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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媽媽是權威語言學家。

她精通三十多種動物的語言，能與海豚對話，與猿猴共鳴。

她卻為了將我培養成“返璞歸真”的完美案例，放棄了所有國際合作。

在深山裏對我進行封閉式教育。

所有人都說我是最接近自然本源的“天才”。

可一個來訪的鄰居阿姨逗我那天。

隻因我對著她，學著她的口型，說出了人生中第一個詞“媽媽”。

媽媽猛得回頭。

看著我張合的嘴，她眼裏滿是研究成果被毀的暴怒！

“誰教你說話的！”

“我十年的心血！我畢生的研究！就因為你一句‘媽媽’全毀了！”

我怕媽媽因為我不是“純粹的野人”而拋棄我。

我跪著爬到她腳下，學著小狗的樣子去蹭她的腿，喉嚨裏發出討好的嗚咽聲。

媽媽用皮靴踩住我的手，粗暴地把冰冷的口枷扣在我的臉上。

“別碰我，你這個失敗品！”

“我告訴你！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把你教成了會說人話的野人！”

她鎖上房門的那刻，外麵的窗戶忽然被狂風吹裂了。

我卻想著。

真好，隻要我戴著這個不說話，媽媽就還是會愛我的。

......

冰冷的金屬口枷磨破了我的嘴角。

媽媽岑寂月正調試著錄音設備，眼神專注而狂熱。

她指了指窗外樹梢上的一隻白隼，對我發出一個短促的指令。

那是我和她之間，用鳥類的鳴音約定的“去”。

我點點頭，推開木屋的門。

山裏的風很冷，我卻隻穿著單薄的麻布衣。

這是媽媽的要求，她說這樣才能“保持野性的純粹”。

我走到樹下，仰起頭，喉嚨裏模仿著白隼的鳴叫。

那是我唯一被允許發出的聲音。

尖銳，高亢，不屬於人類。

白隼回應了我，盤旋著落下，停在我的手臂上。

我能感覺到媽媽在窗後灼熱的視線，那是滿意的，讚許的。

就在這時，一陣引擎的轟鳴聲由遠及近，打破了山林的寂靜。

一輛越野車停在了木屋前。

媽媽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車上下來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個儒雅的中年男人。

“寂月！”男人帶著驚喜的笑容走過來，“我總算找到你了！”

媽媽的身體僵硬了，她快步走出木屋，擋在我身前。

“陸昭，你來這裏做什麼？”她的聲音冰冷。

“給你帶來了好消息！”陸昭教授興奮地說，“國家地理的紀錄片項目批下來了！專門為你和你的‘創世計劃’而來！”

他身後，一個扛著攝像機的男人和一個年輕的女孩也跟了上來。

“創世計劃”，那是媽媽給我起的名字。

我就是她的計劃。

媽媽的眼神閃爍，憤怒與一絲無法掩飾的渴望交織著。

她看了一眼我臉上的口枷，迅速脫下自己的圍巾，快步走到我麵前。

“低下頭。”她命令道。

我順從地低下頭。

她用厚厚的圍巾一圈圈纏住我的下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眼睛。

“禾音喉嚨感染了，不能說話，也不能見風。”她轉身對陸昭解釋，語氣不容置疑。

那個叫蘇晚的年輕女孩擔憂地看著我。

“這麼嚴重？山裏醫療不便，要不要送去鎮上看看？”

“不用。”媽媽生硬地拒絕，“這是自然的篩選，她能挺過去。”

陸昭教授打著圓場，“寂月還是老樣子，一切遵從自然法則。”

他熱情地介紹著，“這是我們的攝製組，這位是助理蘇晚。”

蘇晚對我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我卻下意識地往媽媽身後縮了縮。

媽媽的指甲已經隔著麻布衣，深深掐進了我的胳膊。

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