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短暫的遲疑讓謝軒有些不安,他急忙補充,語氣帶著明顯的懇求和對蘇霓的維護:
“媽,就讓她留下來吧,好不好?蘇霓姐人真的特別好,又耐心又溫柔,懂的東西特別多,跟她聊天可有意思了。”
“爸也說她非常優秀,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呢!她一個人在這邊讀書也挺不容易的......”
他越是賣力地說著她的好話,越是證明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早已非同一般,而我卻被蒙在鼓裏。
每一句讚美都像一根細針,紮在我本已千瘡百孔的心上。
“當然好。”我終於聽到自己用一種近乎詭異的正常語氣回答,甚至還極其困難地調動麵部肌肉,彎了彎嘴角。
謝軒聞言,明顯鬆了一口氣,臉上立刻綻開毫無心機的燦爛笑容:
“太好啦!得讓陳媽多加道清蒸鱸魚!蘇霓姐姐最喜歡吃魚了!”
他歡快地轉身跑下樓,腳步聲輕快得像要去迎接一場盛宴。
可他卻忘了我海鮮過敏,聞到味道就全身起疹子。
晚餐時分,我整理好情緒下樓。
餐廳燈火輝煌,銀質餐具反射著溫暖的光澤。
然而,還沒走進餐廳,裏麵的景象就讓我的腳步生生頓在門口。
隻見謝良淵已經回來了,他斜倚在餐邊櫃旁,蘇霓站得離他極近,幾乎半靠在他懷裏,正微微踮著腳,一隻手輕柔地搭在他的襯衫胸口位置,仰著頭對他笑著說什麼。
謝良淵低著頭,唇角帶著縱容的笑意,眼神是我不曾見過的放鬆與溫柔。
而我的兒子謝軒,就站在他們旁邊看著,臉上也帶著笑容,那畫麵看起來......該死的和諧!仿佛他們才是一家人!
我的出現像一顆冷水滴入熱油。
“你們在做什麼?”我的聲音不高,卻足以打破那刺眼的溫馨。
蘇霓像是受驚的兔子猛地彈開,臉頰瞬間緋紅,眼神慌亂地看向我,手下意識藏到身後。
謝良淵也收斂了笑容,站直了身體,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溫、溫阿姨......”蘇霓的聲音帶著一絲被抓包的無措,“您別誤會,謝先生他......他這裏不小心沾了點墨水,我、我幫他擦一下......”
她指了指謝良淵的胸口,那裏確實有一小塊不甚明顯的深色痕跡。
我說道:“他是自己沒手嗎!需要你貼在他身上擦!”
“媽!”謝軒連忙幫腔,語氣裏甚至有點責怪我的大驚小怪,“蘇霓姐姐,隻是在幫爸爸擦墨跡,您幹嘛那麼大聲,都嚇到蘇霓姐姐了。”
謝良淵整理了一下襯衫,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意味:
“慧妍,小題大做了。蘇老師也是好心。”他的目光掠過蘇霓時,帶著一絲安撫。
好一個“小題大做”!好一個“好心”!
他們三人站在一起,倒像是我這個女主人心胸狹隘、咄咄逼人,打擾了他們的“其樂融融”。
我開口打斷這一和諧氛圍:“蘇霓,我資助你,不是為了讓你勾引恩人丈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