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站在密不透風的儲藏室裏,空氣裏彌漫著一股黴味。
沈母和沈詩眠“母女情深”的戲碼還在門外回響,顯得我格外諷刺。
我看著這四麵牆壁,心裏冷笑。
【這雜物堆得幾乎沒地方下腳,我那個媽怕是後媽吧?就給親生女兒住在這種地方?】
【算了吧,我還是回單位的宿舍住吧。】
【這委屈,我可受不了。】
門外沈母的哭聲停止了。
她伸出頭看了看我,眼神裏有些心虛。
我心裏歎了口氣。
【唉,早知道認親這麼耽誤時間,我還不如去修複一下國家博物館那件破損的青銅器。】
沈母捂住嘴,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那可是頂級專家都束手無策的國寶!
【也不知道我那座在森林深處的私人博物館,新招的保安有沒有把防火措施做到位。】
【那可是我全部的心血,要是燒了,我非得心疼死。】
【算了,豪門宅鬥,就當是體驗生活了。】
【希望他們別太無聊,不然我得提前結束這場‘家庭遊戲’,回去給我的寶貝們除塵了。】
等沈母再看我時,臉上出現了懊悔的神色。
下一秒,我隻看到她急衝衝往外走的背影,仿佛有什麼急事找沈父商量。
當晚,我就住進了客房,而不是陰暗狹小的儲藏室。
沈家認回親生女兒的消息,在整個上流社會炸開了鍋。
一時間,我成了所有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等著看我和沈詩眠這對真假千金的好戲。
畢竟,一個是從小在泥濘裏摸爬滾打的人,一個是嬌養了二十多年的沈家大小姐。
這對比,光是想想就足夠精彩。
為了證明我的價值,沈父將家族珍藏且略有破損的清代琺琅彩賞瓶交給我修複。
但這件藏品送到我的小作坊時,並沒有附帶任何資料。
沈詩眠帶著她一群朋友來我小作坊時,我正穿著灰撲撲的工作服,打磨著舊瓷器。
門被推開,就聽到她誇張地“呀”了一聲。
“姐姐,你怎麼還在做這些呀?爸爸不是把那個賞瓶交給你了嗎?”
“你不會......還沒開始吧?”
她一身香奈兒套裝,妝容精致。
和我這間堆滿工具和半成品的小作坊格格不入。
沈詩眠走到我的工作台前,用手指嫌棄地一抹,“嘖嘖”了兩聲。
緊接著,她故作關心地詢問:
“姐姐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
“這件琺琅彩可是爸爸最珍愛的藏品之一,要是修不好,爸爸會失望的。”
“要不,我幫你問問陳爺爺?”
“他可是國內最頂尖的修複大師,雖然他年紀大了,輕易不出手......”
她眼裏的幸災樂禍太過明顯,任誰看了都覺得無比虛偽。
她身後的名媛們聞言,開始竊竊私語。
“這就是沈家那個真千金?看著跟個工人似的,哪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沈家也真敢放心,把那麼貴重的古董交給她修複,我看是想讓她知難而退,自己識趣點離開吧。”
我淡淡地掃過她們,目光在沈詩眠身上稍作停留。
她正抱著手臂,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眉梢輕挑,眼神裏滿是毫不掩飾的得意。
這時,沈母的電話打了進來,開口就是命令的語氣。
“夏舒樺,你到底行不行?”
“詩眠和她的朋友們都去看你了,你倒好,還在弄那些破爛爛!”
“我告訴你,那個瓶子下周末之前必須修好,否則你就別再回沈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