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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六歲那年,孤兒院失火,

我為救溫述年被鐵釘捅穿左眼珠,從此沒了隻眼,多了個洞。

他玩命開了十年地下賽車,終於攢夠錢給我換上最貴的義眼。

我站在鏡子前,不願去看萎縮的眼眶。

他卻一遍遍親吻我的眼角:

“阿月,你永遠是最美的月亮。”

那場賽車讓他名聲大噪,而我也成了他追求者的眼中釘。

我被欺辱,他就豁出命去狠狠報複。

直到那次,我衣衫不整躺在廁所汙水坑裏。

秦氏千金騎在我身上,挖出我的義眼。

她捂嘴幹嘔:“咦,好惡心的眼睛。”

次日,我的私密照片連同義眼,一起出現在拍賣會上。

溫述年猩紅了眼像隻失控的狼,散盡全部身家點天燈買下照片和眼睛,並放下狠話:

“誰再敢動明絮月一根頭發,我必定和他同歸於盡。”

可剛靠近後台,裏麵就傳出秦芸白的喘息:

“怎麼,和我做這種事,就是你溫述年說的同歸於盡?”

她嬉笑兩聲:

“你說獨眼妹看見了,會不會哭啊?”

那一刻,我僅剩的眼睛好像也失明了。

溫述年,我再也不是你的月亮。

......

“閉嘴!”

“秦芸白,我和你不過是各取所需,我警告你,不要再動明絮月一根頭發!”

溫述年喘著粗氣,聲音斷斷續續。

他的威脅毫無威懾力,以至於秦芸白的嬌笑更加肆無忌憚。

“各取所需?溫述年,獨眼妹知道我們之間的各取所需嗎?”

“再說,你的懲罰除了更加用力,還有什麼?”

她高昂的聲音鑽進我的耳朵:

“我喜歡你的懲罰,溫述年。”

溫述年沒再說話。

四周隻剩兩人交融的喘息。

我逃也似的回到位置上。

沉寂多年的眼眶突然一陣收縮,整張臉都開始抽搐。

“咦,你看她的臉。”

“好惡心,眼睛裏沒有眼珠子隻剩下洞。”

“怪不得溫哥會和芸白......”

耳邊嘲弄的聲音毫不掩飾。

我狼狽低下頭。

那兩人是秦芸白的跟班,也是從前欺負我最厲害的兩人。

第一次,她們拍下我摘了義眼的照片。

一時間全網瘋傳,無數溫述年的女友粉對我攻擊謾罵。

溫述年隻用十分鐘解決了照片。

但那天晚上他徹夜未歸。

次日,他遞給我一隻全新的義眼。

“阿月,我已經教訓過她,不會再有人欺負你。”

我躲在房間裏整整一天不敢出門。

惶恐讓我自動忽視他衣服上的香水味。

現在想想,原來他口中的教訓。

是這個。

“阿月。”

又是那股熟悉的香味。

我猛地抬頭。

溫述年握著我的義眼站在身前。

他俯下身,溫柔重複著從前做過無數次的動作。

可就在彎腰準備親吻我眼角的時候,他卻錯開了。

“事情都已經解決了,阿月。”

“我已經替你教訓過她。”

他下意識逃避我的視線。

“走,我們回家。”

他牽起我的手就要走。

而我卻一把甩開。

“不要。”

我緊盯他脖子上的紅痕,嗓子發緊,連聲音都在顫抖。

“不可以就這麼放過她。”

說著,我拿出手機,想要聯係別人。

溫述年眉頭微皺,奪過手機。

“夠了阿月,她們已經付出應有的代價。”

我不可置信地抬頭。

突然就想起第二次被欺負。

秦芸白連綁帶拖把我帶到一家全息體驗室。

她砰得關上門。

下一秒,熾熱的火舌從四周湧出,

就要把我吞沒。

我尖叫著,可沒有一個人來救我。

自從孤兒院失火那年,我便再看不了一點火星子。

更別說這樣仿真的火海。

我被關在那兒不知道過了多久。

等溫述年踹開門進來的時候,我幾乎快要昏過去。

門外秦芸白被強迫跪在地上,

臉上有個清晰的巴掌印。

事後,溫述年也是這樣的說辭。

“她已經付出應有的代價。”

“再鬧大,秦總不會放過她的。”

“她也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孩。”

記憶中的話語,和此刻溫述年的話重疊。

我攥緊手,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

“不可以。”

顧不得滑落的淚水,

“這次,我不要再輕拿輕放。”

我的拒絕讓他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不耐。

“不要斤斤計較,阿月,鬧大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回家。”

我終究沒有力氣和他抗衡。

如破爛的洋娃娃一般,被他帶上車。

我蜷縮在一角。

倔強地沒有理會他。

拿出手機。

給那人發去消息:

“舅舅,我願意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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