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車子停下,我打開車門。
迎接我的是鋪天蓋地的閃光燈。
溫述年衝過來,第一時間護住我。
“你們是哪家的記者。”
他緊緊摟住我,沉聲質問,
“私闖民宅是犯法的!”
可為首的記者聽了,甚至連臉色都沒有變一下。
話筒重重懟在我的鼻子上。
“明小姐,聽說那些照片都是你主動要求拍下的,是嗎?”
鼻子的酸澀讓我流出生理性的淚水。
可聽了這話,我徹底愣住。
心中不好的念頭湧起。
溫述年也緊皺眉頭:“什麼照片?”
“當然是這些照片。”
秦芸白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的心也徹底跌落穀底。
她帶著挑釁的笑,當著所有記者的麵,將她強迫我拍的那些照片公之於眾。
我止不住地顫抖。
記者哢嚓的拍照聲讓我徹底崩潰。
“你不是說解決了嗎?”
我忍不住質問溫述年,可他像是沒聽到一般,死死盯著秦芸白。
“明小姐,”
有人再次問我,
“有關人士透露,這些照片都是你主動要求拍下的。”
“請問你是以怎樣的心態,要求拍下這些照片的呢?”
喉嚨裏像是被堵了團棉花。
連呼吸都困難。
“不是!”
我哭出聲,“我是被強迫的!”
“那你的意思是,是秦小姐強迫你拍下這些照片的對嗎?”
我想肯定,誰料溫述年卻搶先我一步開口。
“是她主動要求的。”
我聽見他說。
心臟頓時像裂了千萬條縫。
刺骨的寒意讓我甚至不敢去和他對視。
隻聽見溫述年在我耳邊壓低聲音:
“記者在直播,你要是承認,芸白的形象就會毀於一旦。”
“阿月,”
他近乎祈求,“這件事聽我的。”
風呼呼灌進我心口的傷。
溫述年不顧我的顫抖,鬆開我大步邁向秦芸白。
將她緊緊保護在懷裏。
“秦小姐是秦氏千金,我希望不要有對她不利的言論傳出去。”
沒了他的遮擋,我徹底暴露在閃光燈下。
他們恨不得懟在我臉上拍。
刺眼的白光仿佛讓我回到當年救下溫述年,
從醫院醒來的那個時候。
不過十歲的他跪在床前。
啞著聲音說,這輩子都會好好對我。
他似乎並沒有違背諾言。
從他開始賽車到現在,每一筆錢都用來給我換義眼。
從最普通的,到現在十幾萬的。
可是,
我扭頭。
他此刻正緊摟著傷害我的始作俑者,
然後用冷漠的眼神看我。
心臟驟停。
我突然笑出聲:
“沒錯,是我主動拍的。”
話落那刻。
我看見溫述年的臉上浮現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身形晃動,張嘴無言。
記者們得到想要的答案後,
一個個滿意離去。
隻剩下我,和他們。
看著秦芸白麵帶笑意走進我和他的家。
夜風打在我的身上,
可我感覺不到冷。
“你為什麼要這麼回答?”
溫述年眼神閃爍,藏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突然就覺得索然無味。
無所謂笑笑:“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溫述年,你曾經答應過我,我想要的都能得到。
可現在實現這個諾言的,卻是我。
他歎了口氣,讓我回另一棟別墅住下。
“芸白小孩子心性,你們住一起總歸會吵鬧。”
我順從接下他的鑰匙,
轉過身,聽見秦芸白雀躍的語音:
“溫述年,獨眼妹走了嗎?”
我攥緊拳頭,
抬手生生把那隻義眼挖了出來。
腳下拐彎,
去了另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