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病房門被猛地推開。
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尖銳刺耳,是蔣倩。
“寧以安,畫展開幕式後天就開始了。”
“你確定要在這裏守著一個隨時可能醒不來的人?”
她的聲音帶著嘲諷。
“我已經幫你搞定了業內最有名的評論家。”
“隻要你出現,一夜成名不是問題。”
寧以安沒有說話,耳邊是一陣窒息的沉默。
“你當初答應得好好的,說會為了自己的前途考慮,現在又心軟了?”
蔣倩步步緊逼。
“你走。”
寧以安的聲音冷得像冰,和平時溫柔的他判若兩人。
“寧以安!你瘋了?為了她,你要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蔣倩的聲音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憤怒。
“我說,你走!”
寧以安的腳步聲響起,應該是起身去拉蔣倩。
“你會後悔的!”
蔣倩甩下這句話,高跟鞋的聲音漸漸遠去。
病房裏恢複安靜,寧以安重新坐下。
他的手心全是汗,在發抖。
我替他感到不值,又掙紮著,好想快點醒來。
再醒來時,寧以安不在旁邊,門外模模糊糊的,傳來他和蔣倩的聲音。
“我說服爸爸,讓畫展延後了幾天。”
蔣倩的聲音很疲憊。
“至於那個瞎...蘇晚,在你參加畫展期間。”
“我會替她安排專人照顧。”
過了很久,我才聽到寧以安嗯了一聲。
我頓時鬆了口氣。
太好了,他終於能做自己想要的事情了。
出院後,寧以安跟著蔣倩去參加了畫展。
家裏隻有我和一個看護人員,那個人時來時不來。
我沒在意,畢竟家裏的布局我還算熟悉。
那天保姆來的很晚,他抽著煙去廚房。
突然一聲巨響,震得我耳膜發疼。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鼻子先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是火,和那年一樣的大夥。
恐懼在我心頭縈繞,我想要跑出去。
我手裏沒有盲杖,腳下不穩,被地毯絆倒在地。
屋子裏已經熱的像夏天,我不知道那個保姆還活沒活著。
心裏卻詭異的平靜下來。
就這樣死了也好,省得再拖累寧以安。
隻是沒來得及在和他說聲再見,有些可惜。
我拿出手機打開了錄音,給寧以安說了一封道別信。
把時間定在了畫展結束後的三個小時發送。
就在我安心等著死亡到來時。
“蘇晚!蘇晚!!”
寧以安的聲音透過大火傳進我的耳朵。
起先我以為是幻覺,下意識地往聲音的地方爬過去。
回過神後又倒退著往深處挪。
我不希望他救下我,不希望再困著他。
可寧以安的動作比我快許多,他抱著我衝出了火場。
我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