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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反應是用力拍打大門求救。

可似乎早就安排好了，走廊根本沒人路過。

葉離疏咬破了舌尖，血腥味讓她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給沈赴京打電話。

一連被拒了數十次，好不容易等到接通，她卻聽到了夏滿晴輕喘的嚶嚀：“沈先生，輕一些......”

手指無力鬆開，手機也砸到地毯上，發出悶聲，也如同一記重錘砸在了葉離疏心尖。

她重重閉上眼，臉色慘白，隻覺得剛剛的想法愚蠢至極！

沈赴京......

葉離疏嘴裏不停默念著這個名字，無助地將臉埋進手心，肩膀劇烈顫抖起來。

夜裏很冷，溫度到了零下十幾度。

房間內沒有被褥，體溫迅速流失，葉離疏被凍得唇色盡失，牙關不停打顫，連意識都快沒了。

別無他法，她踉踉蹌蹌打開窗台，冷冽的寒風呼嘯而至，反倒給她帶來幾分清醒。

葉離疏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她望向底下無邊際的昏黑，在繼續留在這兒凍成幹屍，和拚盡全力謀求一線生機中，選擇了一躍而下。

......

消毒水的味道刺進鼻腔，葉離疏費力掀起沉重的眼簾。

腿腳傳來刺痛，也許是骨折，也可能是斷了。

“為什麼要這麼做？”

葉離疏緩緩抬眸，這才發現沈赴京站在她身邊，薄唇抿成了直線：“我不是讓你好好待著麼？今天下午就會放你出來，偏偏你自討苦吃。”

多麼好笑。

沈赴京全然沒有愧疚，而是理直氣壯的質問。

葉離疏本該據理力爭的，可她沒有。

因為巨大的疲倦深深籠罩著她，她隻是輕輕搖頭，輕聲：“我要出院。”

她明天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需要參加，即便瘸著拐著，也必須到場。

但沈赴京淺淺的聲線將她死死釘在原地：“會議我已經讓滿晴去準備了。”

葉離疏一愣，猛地抬起頭，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這就是沈赴京囚禁她的目的。

沈赴京神色如常，慢條斯理道：“她為我努力了很久，我得給她一個展示的平台。”

“沈赴京，你開什麼玩笑？”

葉離疏控製不住自己的音量，驟然拔高聲線：“我和團隊熬了大半年！我三天兩頭往合作方跑，同事們夜夜不著家，就為了明天打一場勝仗！”

“現在，夏滿晴隻是輕飄飄的幾天熬夜，你不僅囚禁我，還要我把成果拱手讓她？！”

至今所有的委屈和憤懣在一刹那間快要將葉離疏擊碎，她幾乎是吼出來的，眼淚也如串的掉落：“沈赴京，你憑什麼這樣糟蹋貶低我的真心？”

沈赴京眉尖皺了皺，似乎無法理解葉離疏的情緒，不鬱抿唇：“你在胡說些什麼？滿晴需要這次機會。”

瞥到葉離疏的蒼白和崩潰，沈赴京到底是歎了口氣，強勢把葉離疏攬進懷裏，溫聲哄著：“好了，不哭，我沒有辜負你，我一直是愛你的。”

沈赴京身上有夏滿晴的香水味，葉離疏胃部不停翻湧，利落揚起手給了沈赴京一巴掌——

“啪！”

極重的一聲。

沈赴京的頭歪了過去。

足足呆滯了十幾秒，他緩緩轉過頭，隨心所欲的眸色徹底結滿冰霜：“葉離疏，你瘋了？！”

“那又如何？”葉離疏眼中滿是血絲，一字一頓：“沈赴京，別來惡心我了。”

沈赴京眼中一片寒冰，重重點頭：“行，葉離疏，你真是好樣的。”

他轉身拿過一份文件，甩到葉離疏身上，下顎緊繃出淩厲的線條：“滿晴的攻略任務裏，我得給她一個家。”

“離婚協議的有效期一直到滿晴攻略完成，屆時她離開，我們依舊是夫妻。”

“簽字吧，葉離疏。”

鋒利的紙張在葉離疏臉上留下血痕，她低頭，看到了“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

明明和她前往包廂找沈赴京的意願不謀而合，可此刻，她還是察覺到自己深藏在平靜下的悲哀。

很淺，很淡，但無法忽視。

二十年的感情，到底是走向了結束和破滅。

“好。”

她聽見自己點頭應允，聲音很輕，被風一吹就散。

沒有血色的手握著冰冷的鋼筆時，手背上的針頭驟然脫落，血珠落到她一筆一劃認真簽下的署名旁，染上永恒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