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晚上,葉離疏罕見接到了沈赴京的電話。
他約她見麵,好似要跟她道歉。
望著手中空缺簽名的離婚協議書,葉離疏答應了。
震破耳膜的舞動聲轟轟作響,她推開了厚重的包廂門。
五彩燈光不停閃爍,沙發正中央,一群少爺公子圍著,七嘴八舌驚歎道:“夏小姐,那片玫瑰花園當真是你親手栽下去的?那豈不是很疼麼?”
“不疼!”夏滿晴望向沈赴京,明媚一笑:“因為我知道沈先生會喜歡,哪怕隻為了讓他多看我一眼,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我還自學了行政知識,最近熬了好幾個通宵,就為了可以當一名合沈先生心意的秘書......”夏滿晴眼中是沒有遮掩的少女懷春,嬌聲:“雖然很難,但滿晴甘之如飴。”
少爺們起哄好一波狗糧,沈赴京也凝著女孩姣好的麵容,眸色一暗,手背用力摁下夏滿晴的脖頸,唇舌長驅直入。
“沈赴京。”葉離疏用沙啞的聲線打破了這抹旖旎。
看似鎮定自若,可隻有葉離疏自己明白,心中是多麼的酸楚。
她自虐般想起了初夜時,沈赴京珍重地將她抱在懷裏,緊張問她疼不疼,又靦腆羞澀說她是他此生的唯一。
眾人一驚,察覺到她的到來後個個啞了聲,仿佛葉離疏才是格格不入的第三者。
葉離疏自嘲輕笑,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盯著眼前男女唇角相似的曖昧水漬,心如刀割,問:“你找我,什麼事?”
“哎呀,你那麼缺男人滿足麼?”一旁站出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是夏滿晴的小姐妹,她叼著煙不屑道:“屁顛屁顛追到這來了,沈先生都不斜眼瞧你!”
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欺負到葉離疏頭上,她扯唇反諷:“你算什麼東西?”
小太妹立刻惱了,正要破口大罵,就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沈赴京站在她身後,麵色不虞風雨欲來,生冰一樣冷硬:“誰帶來的?一起滾。”
氣氛霎時死寂,隻有葉離疏怔怔站在原地,愣愣看著沈赴京。
沈赴京在護著她。
這抹念頭浮現的刹那,葉離疏眼眶驟然酸澀,鈍刀子割肉般,生疼。
明明放在以前,是普通到尋常的場景,此刻卻恍若隔世。
沈赴京溫熱的手撫過葉離疏的側臉,低聲:“疏疏,去樓上等我。”
多麼親昵,多麼寵溺,又多麼的熟悉。
即便百般不想承認,可千思萬緒的懷念還是湧上葉離疏的心頭。
她不願在沈赴京麵前暴露自己的脆弱和傷感,隻在轉身的刹那落下兩行清淚。
站在無聲的房間內等待沈赴京的過程中,葉離疏一度神緒恍惚。
她想起了學生時期被混混欺負,向來品學兼優的沈赴京將混混壓在地上拳拳見肉;想起了後來應酬時被合作方欺負,向來理智清醒的沈赴京第二天就不顧資金鏈將其收購......
偽裝堅硬的鎧甲在回憶中寸寸瓦解。
但很快,現實就給了葉離疏當頭一棒。
沈赴京久久沒有出現,而門也在悄然無聲中被反鎖上。
葉離疏渾身一冷。
她被關在了這裏,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