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後麵光影錯亂,我什麼都記不清。
再睜開眼,我被吊在半空,喉間堵了軟塞,什麼聲音都發不出。
那些名流打量我的眼神,混著貪婪和亢奮。
「祝小姐的仿真玩偶和真人一模一樣,這腿,這胸,嘖嘖......」
哄笑聲震天。
而聞宴正端著一杯酒,和祝小小站在人群最後,正商量著什麼。
明明人聲鼎沸。
我卻將那些話聽得一清二楚。
「七年前我撞的那個丫頭,你還在玩?」
「嗯,挺好玩,她說她要養我,要嫁給我,」
聞宴發出一句輕笑的氣音。
祝小小一把拽住他的衣領,嘟著嘴撒嬌:「你真喜歡那個死鬼?」
男人一把將她拉近,吻得又凶又狠。
「瞎說!他就算死在我眼前我也不會看她一眼!」
聽到這,祝小小眼波流傳,望向半空被扮成玩偶一樣的女人。
笑得甜美又惡毒。
下一秒,哢擦一聲。
綁著我的繩索驟然崩斷。
我直直落了下去,摔在兩人腳邊。
全身骨頭斷裂的疼痛混著胃裏的焦灼,形成滔天的巨浪將我吞噬。
我忍不住一陣幹嘔。
吐出滿嘴的鮮血。
聞宴那雙手工皮鞋濺了幾點血沫。
我下意識伸出手,想替他抹去。
還沒夠到,他抬腳便踹,我像個血球似的連番滾了幾滾。
再抬起頭,臉全被血糊住。
聞宴掏出手帕捂住口鼻,另隻手還不忘護住祝小小往後退。
「聞宴,你下腳那麼大力,不怕踹死了人?雖然她得罪過我,但我也沒想要她的命。」
「不過是往我杯裏吐過口水,我大人大量不會計較......」
祝小小笑得惡劣,滿嘴都是謊言。
我想搖頭,我想說我沒有。
可聞宴已經大步跨了過來,拽著我的頭發直往牆上撞。
我喊不出聲,隻能死死盯著他狠戾的麵容。
戀愛七年,他一直都是斯文的,矜貴的。
即便有人偶爾罵我幾句「叫花子,臭不可聞」的話。
他也隻是蹙眉,勸我兩句。
我以為他秉性斯文不願與人結仇。
原來,隻是我在他心底分量不夠。
頭顱撞擊著牆麵,發出砰砰的響聲。
和我的心跳幾乎一致。
血順著眼簾滑下。
和口腔的裏的鮮紅彙成一股。
我顫著手,想拔掉嘴裏的軟塞,喊他的名字。
可下一秒,覺得真是諷刺。
談了7年,我們近在咫尺,他卻認不出我。
「給小小道歉!我能饒你一命!」
聞宴的聲音又冷又沉,在頭頂炸響。
我艱難的抬頭。
隔著血汙與他犀利的視線,互相交織。
他瞳孔忽地一震,出口的聲音微顫:
「你是誰?」
幾乎同時,他手中一鬆,我重重向後倒去。
藏在懷裏已經染血的紙團,咕嚕嚕落在他腳邊。
閉眼的前一秒,我聽見他展開紙團,讀出了裏麵的診斷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