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爸爸的相機對準我的腳,“不,這是重生!破繭前的陣痛!”
我看著媽媽,想讓她看見我的堅強。
她卻撇開臉。
“你看,還是不哭。”
“被文明汙染得太深,連疼都感覺不到了,廢了。”
她說完就走,留我一個人站在血泊裏。
腳底麻木了,心口卻疼得厲害。
媽媽,我不是不疼,我隻是想讓你高興。
為什麼你就是看不到?
第二場比賽是“勇氣”。
媽媽帶我們到了鎮後的廢棄工廠。
比賽內容,是誰敢從二樓窗口跳下去。
下麵是一堆建築垃圾,有鋼筋,有碎玻璃。
楚楚看了一眼,臉都白了,“我不要!會死的!”
她媽媽也衝過來護住她。
“黎箏!你太過分了!這是謀殺!”
媽媽嗤笑一聲。
“野獸每天都在生死間徘徊,這算什麼?不敢跳,就是廢物。”
她看向我和弟弟,“誰先跳?”
弟弟猶豫了,他朝樓下看,往後縮了縮。
我的機會來了。
我沒猶豫,直接衝向窗口,我要讓媽媽知道我不是廢物。
我正要跳,爸爸卻衝過來拉住我。
“等等!鳶鳶!機位還沒好!”
“跳的時候身體舒展開!表情決絕點!才有衝擊力!”
我被他拉著,錯過了時機。
弟弟看著我,突然大吼一聲,從旁邊的窗口跳了下去。
他在垃圾堆裏滾了一圈卸力,隻是有些擦傷。
媽媽衝到樓下,一把抱住弟弟,在他臉上用力親。
“好樣的,岑寂!這才是我的兒子!”
“懂得抓時機,懂得戰勝恐懼!”
爸爸的相機也一直追著他拍,沒人看我。
我一個人站在二樓窗口。
爸爸拍完弟弟,才想起我。
“鳶鳶,到你了!快跳!保持住剛才那個感覺!”
我看著下麵,媽媽正抱著弟弟檢查傷口。
她沒看我,一眼都沒看。
我突然明白,就算我現在跳下去摔斷腿,她也不會心疼了。
她已經有了她想要的“野獸”。
我從窗口退開。
媽媽抬頭看我,吐出兩個字:“懦夫。”
楚楚媽媽拉著女兒,滿臉驚恐,“你們是瘋子!”
她掏出手機報了警。
警察很快趕到。
爸爸拿出一份打印好的“行為藝術知情同意書”,上麵有我和弟弟的畫押。
“警察同誌,我們這是在搞創作,探討野性壓抑的主題。孩子們都同意的。”
警察看著材料,又看看我們,眉頭緊鎖。
最後,他們隻留下嚴厲警告,說會通報兒童保護機構。
晚上,我沒飯吃。
媽媽說,懦夫不配享受戰利品。
我餓著肚子,蜷在房車外冰冷的地上。
車裏傳來他們的歡笑聲。
“黎箏,你這教育方法絕了!岑寂跳下去那一下,神來之筆!”
“標題我都想好了,《告別娘炮教育,打造狼性少年!》”
媽媽笑了,給弟弟夾了塊肉,“多吃點,明天還有考驗。”
我的心沉下去,我不是懦夫,我隻是想讓你拉住我。
就像爸爸拉住我一樣,哪怕隻有一下。
最後的比賽是“狩獵”。
地點在鎮郊的森林公園。
目標:抓一隻活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