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屏幕的嘶吼和我的哀嚎再次構成一副淒厲的樂章。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大屏幕上。
我滑跪在已經被撞變型的車邊,雙手不顧裸漏鋒利的鋼鐵,固執的想將車門掰開。
“婉婉,你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
“我來救你了,我一定可以救你!”
可連車都被撞變形的力量,人怎麼可能安然無恙的坐在裏麵。
最終我隻能扒開車門的一角,顫抖著握住了唐婉的血手。
“婉婉!”
聲嘶力竭的吼聲,回蕩在那個雨夜,還有整個拍賣會場。
在場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的愣在原地,
“她竟然,徒手去挖被撞變形的車子!”
“是啊,她的手,被鋼鐵劃得已經血肉模糊了!為什麼,她都已經這麼難過,怎麼可能去包庇凶手?”
“我知道為什麼!”
唐婉的姐姐衝上拍賣台,手裏高舉著一本販黃的日記本。
“因為她貪圖唐婉的財產!她貪圖唐婉的給她留下的寶藏!”
那本泛黃殘缺的日記,裏麵清清楚楚的寫著,
“清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希望她能......”
“就算一輩子太長,那我也希望......,這樣......,我一定要給清也留下一筆最珍貴的寶藏!”
字跡被唐婉摩挲,而後又經過了十年的塵封,許多地方早已無法辨認。
得到解釋的家屬重新點燃了怒火,
“難怪!原來是財產還沒拿到手!”
“這種賤人,果然是沒有心的!虧我剛剛還以為,她或許會有什麼苦衷!”
感到被我記憶欺騙的傅容庭,怒火已然到達頂峰。
“周清也!事已至此,你還想著戲耍我!”
“你包庇肇事者,我就不應該對你......”
他深吸一口氣,兩手撐在我耳邊,“我就不應該喜歡你,也不該應該,讓婉婉接近你!”
下一秒,他抓住連接器,死死將最後三寸銀針插了進去。
我瞳孔緊縮,耳邊卻回蕩著他說喜歡我的聲音。
傅容庭看著我劇烈痙攣,最終還是轉過身。
“周清也,你不必再使這些小手段,這是世界上最厲害的記憶提取器,我今天立誓,一定要找到肇事者!”
“周清也,今天,我一定要讓你和肇事者,都給婉婉賠命!”
傅容庭走到操作台前,眼神充滿恨意。
下一秒,他伸手將電流拉到了最大。
電流遊走在大腦,我嘶吼到青筋暴起,再到整個人淌著口水在試驗台上抽搐。
我努力的伸頭想將太陽穴的連接器逼出一寸,可頭皮卻被固定器撕扯著不斷滲血。
大屏幕上,唐婉溫柔的笑臉和傅容庭意氣風發的背影來回交替。
從十幾歲的懵懂無知,一直到二十歲時的成熟肆意。
歡聲笑語幾經交替轉折,卻始終沒有那個雨夜的更多場景。
家屬坐立不安,就連這場審判直播人數也激增,
“車禍現場呢?怎麼就是沒有車禍現場的記憶?”
“警方說她是唯一目擊者,她肯定看見了凶手!”
迎著傅容庭冰冷的目光,技術人員加快了擺弄連接器的動作。
在數次調試無果後,拍賣會的主管衝著話筒大聲宣布,
“機器沒有問題。”
“是周清也短時間催眠了自己,讓自己陷入了假性失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