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車禍案發後一個月,受害者的家屬在我樓下埋伏。
趁我不備,將一瓶硫酸盡數潑灑在我身上。
滾燙的灼熱感瞬間在我皮膚上炸開,撕心的劇痛讓我立馬蜷縮起身子。
不等我喊叫,他們一哄而上。
騎在我身上的大媽惡狠狠的抽了我十幾個巴掌,見我暈死過去後,有人拿出鐵錘,將我的腿骨硬生生砸碎。
“賤人,你讓我女兒沒了腿,你的腿憑什麼還好端端的!”
昏沉中,我感受著劇痛。
直到巡邏的警鈴響起,人群一哄而散。
發現我的房東知道我惹了仇家,直接將我的所有行李從二樓的窗戶扔了下來。
我清醒後勉強爬起來,為了活命,我跌跌撞撞的進了一家診所。
可大夫卻不肯給我任何藥物,惡狠狠將我推了出去。
“包庇凶手的人,就該死!”
走投無路的我去了天橋下。
我身無分文,靠著從狗嘴裏奪食,養活了自己整整三年。
傅容庭垂眸,死死用手鉗住了我的下巴,
“你過成這樣,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比起婉婉受到的不公,你所遭受到,不過就是她痛苦的萬分之一!”
他扯開我胸前的衣服,露出大片醜陋的燒傷。
那扭曲駭人的傷疤,卻讓那些家屬更加痛快的鼓掌,
“就是!她這種害人的賤貨,活該遭受這些!”
“要是早知道她會跟狗搶吃的,我就應該在剩飯裏下耗子藥!”
“她現在想到這些回憶是想博同情嗎?傅總,我知道你們關係不一般,可你想想車禍裏死去的人,你絕對不能放過她!”
傅容庭在聽到家屬猜忌的那一瞬,硬生生將我的下巴捏碎。
我慘痛的尖叫,和大屏幕傳出的尖叫聲融和。
“啊!清也,你比我們多考了四十多分,怎麼能和我們填一樣的學校!”
屏幕上的三個人身穿校服。
少女掐腰怒視我,我卻死死捂住了電腦。
“清也!我今天一定要讓你改掉誌願!不能因為我......”她怯生生的偷看了一眼傅容庭,“不能因為我們,就降低你的檔次!”
兩個女生在微風吹過、陽光正好的房間裏追逐。
坐在沙發上沉默的男生,勾唇笑著看這一切。
歡聲笑語徹底擊垮了傅容庭。
那個雨夜,是他一輩子的噩夢。
連環車禍發生後,他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
他看見我握著唐婉的屍身坐在一旁,焦急搖晃我,“清也,你是不是看到逃逸的人了?你快告訴我,快告訴警察!”
可下一秒,我果斷甩開了唐婉的手。
聞訊室十八個問題,我的回答隻有“不知道”三個字。
下午五點的鐘聲敲響,我小心翼翼的翻開胸前的電腦,
“誌願填報已經終止了!我說過,我就是要和你們倆個一直在一起!鐵三角,一輩子不分開!”
我青澀的笑臉展現在屏幕。
傅容庭紅著眼眶,卻不再有半分動容,
“你許下的誓言,都是假的。”
“說好的一輩子,可你卻任由婉婉走的不明不白!你這樣的人,哪裏會有真心?”
屏幕傳來撕扯紙張的雜音,一張署名是唐婉的檢查報告被我冷臉撕碎,碎片隨風揮散。
家屬紛紛捂嘴驚呼,
“她撕了唐婉的體檢報告!原來,她早就這麼恨自己的朋友嗎!”
傅容庭的眼裏隻剩下絕望的怒火,“周清也!你這個出賣朋友的賤人!你說,你為什麼要撕掉婉婉的檢查報告!為什麼!”
我咬著牙,頂著太陽穴的刺痛,倔強的將頭偏了二寸。
“還問她這些做什麼!她就是個天生壞種!我們就該挖出她的腦子,亮出她所有惡毒的記憶!”
“是啊傅總!你快點加大電流,讓她回憶出肇事者的樣子!”
傅容庭閉了閉眼,助手將電流的功率調的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