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真的開始“伺候”柳若煙。
周玄凜派了最好的太醫,用了最好的傷藥。
而我,則負責一日三餐,親手喂到她嘴邊。
第一天,我端著一碗參湯。
柳若煙看見我,就像見了鬼,渾身抖得像篩糠。
我舀起一勺湯,遞到她唇邊。
她緊緊閉著嘴,驚恐地搖頭。
我也不惱,隻是輕聲說:“喝吧,這是陛下賞的。你若不喝,就是抗旨。”
她抖得更厲害了,眼淚混著鼻涕流下來。
我捏住她的下巴,強行把湯灌了進去。
滾燙的參湯灑出來,燙得她滿臉通紅。
她嗆得撕心裂肺地咳嗽,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周玄凜就坐在不遠處看著,眼神幽暗,像是在欣賞一出有趣的戲碼。
他以為這樣能折磨我。
可他不知道,我的情緒早在國破家亡的那一天,就淬了最冷的冰,浸了最烈的毒。
這點場麵,不過是給我枯燥的複仇生涯,添點樂子。
接下來的日子,我日日都去。
柳若煙從一開始的激烈反抗,到後來的麻木接受。
她的傷在好轉,但眼神裏的光,卻徹底熄滅了。
一個月後,她能下地了。
那天,周玄凜也在。
他看著柳若煙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皇後費心了。”
他走過來,攬住我的腰,在我耳邊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
“朕的皇後,真是越來越賢惠了。”
我回以一個同樣虛假的微笑。
“能為陛下分憂,是臣妾的本分。”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柳若煙,突然衝了過來。
她撲通一聲跪在我麵前,抱著我的腿,放聲大哭。
“娘娘,求求你,殺了我吧!求求你!”
她的哭聲淒厲,像是杜鵑啼血。
周玄凜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期待的,是我被柳若煙的慘狀刺激,進而崩潰。
而不是現在這樣,柳若煙居然向我求死。
這出戲,演砸了。
我低下頭,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柳若煙,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傻孩子,活著不好嗎?”
“活著,才能看到仇人是怎麼下地獄的啊。”
我的聲音很輕,卻讓柳若煙的哭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