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人都說,暴君周玄凜將我這個亡國公主寵上了天。
為將我困在身邊,他命人將我父皇的頭顱做成酒杯,日日讓我用它飲酒。
我恨之入骨,便在他的飲食裏下了慢性毒藥,斷了他綿延子嗣的可能。
他得知真相後,非但沒殺我,反而將我冊封為後,笑得癲狂。
“既然我們都斷子絕孫,那便隻能生生世世糾纏在一起,誰也別想逃。”
我也笑了,能拖著這個仇人一起絕後,這買賣不虧。
與他虛與委蛇六年,把後宮變成煉獄。
後來,他從宮外帶回一個女子,柔弱如柳,惹人憐愛。
那女子跪在我麵前,楚楚可憐地開口。
“陛下說了,你太過狠辣,隻會帶來災禍,隻有我這樣溫柔的人,才該被他捧在手心。”
我端詳著她,點點頭,命人將她賞給了軍中最殘暴的百人長。
“溫柔是吧?不知道被百般蹂躪過的你,還能不能溫柔得起來?”
女人被拖走時的哭喊,是我聽過最美的曲子。
我派人將她的“恩寵”畫成畫卷,呈給了周玄凜。
“你的心肝,我賞了。”
......
畫卷在周玄凜麵前徐徐展開。
殿內燭火搖曳,將那畫上描摹的活色生香映得無比清晰。
我站在他三步之外,欣賞著他臉上一閃而過的錯愕。
他身邊的太監總管嚇得兩股戰戰,差點跪在地上。
可周玄凜,這個一手覆滅我故國的男人,卻低聲笑了起來。
那笑聲從胸膛裏滾出來,帶著一種病態的愉悅。
他抬起眼,眸中是我看慣了的瘋狂和占有。
“虞晚舟,你的心,比朕想象的還要黑。”
他走過來,手指挑起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朕喜歡。”
我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對瘋狗的讚美,我向來沒什麼興趣。
“不過,”他的話鋒一轉,手指撫上我的嘴唇,“你賞了朕的心肝,朕是不是也該給你點回禮?”
我心底警鈴大作。
周玄凜的回禮,向來都刻著血和痛。
第二天,他果然給了我“回禮”。
他下令將那個名叫柳若煙的女人,從軍營裏接了回來。
我再見到她時,是在周玄凜的寢殿。
她渾身是傷,眼神空洞,像個被抽走了魂的破布娃娃。
周玄凜坐在榻上,慢條斯理地擦拭著他那把從不離身的匕首,匕首的柄上,鑲嵌著我母後鳳冠上的東珠。
“皇後,你看,你的傑作。”
他指著柳若煙,語氣裏帶著玩味的笑意。
“朕覺得,她現在這個樣子,比之前溫柔多了,你說呢?”
柳若煙聽到他的聲音,身體抖了一下,然後像條狗一樣,匍匐著爬到他的腳邊。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
“陛下喜歡就好。”
我的平靜似乎激怒了他。
周玄凜猛地起身,一腳踹開腳邊的柳若煙,大步走到我麵前。
“虞晚舟,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就贏了?”
“朕告訴你,這隻是開始。”
他拽著我的手腕,將我拖到柳若煙麵前。
“伺候她。”他命令道,“把她給朕治好,治到能下地走路,能開口說話為止。”
“朕要讓她天天在你麵前晃,讓你時時刻刻都記著,你有多惡毒。”
我看著地上那個已經不能稱之為人的東西,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周玄凜,總有辦法精準地踩在我的底線上。
他要的不是我的屈服,是我的崩潰。
我緩緩蹲下身,對上柳若煙那雙空洞的眼睛。
然後,我笑了。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