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已經在這裏躺了兩天,身上的傷口結了痂,可心裏的那道裂痕卻越來越深。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動著傅硯修的名字。
溫語盯著那個名字看了很久,久到電話快要自動掛斷時,她才緩緩按下接聽鍵。
“喂?”她的聲音很輕。
“你沒事吧?”傅硯修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關切,“那天在郵輪上,我後來找過你,但沒找到。”
溫語扯了扯嘴角,喉嚨裏像是堵著一團棉花:“沒事。”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傅硯修似乎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那個,我想問你件事。”
“你說。”
“我之前給你求婚的那些錄像,”他頓了頓,“你能不能發我一份?”
溫語的手指猛地攥緊了被角:“你要那個做什麼?”
“阮眠說想看。”傅硯修笑了笑,聲音裏帶著寵溺,“我想參考一下,找個最浪漫的方式跟她辦婚禮。”
溫語怔住了。
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那些錄像......
每一幀畫麵,都是他曾愛過她的證據。
而現在,他要拿這些去討好另一個女人。
“錄像都在家裏的那個櫃子裏。”她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
傅硯修似乎愣了一下:“你不介意?”
溫語垂下眼睛,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你不是說,和她隻是玩玩嗎?”
電話那頭傳來傅硯修愉悅的低笑:“還是你懂事。”
他的語氣帶著輕快:“放心,玩夠了我就回來。”
溫語死死咬住下唇,嘗到了血腥味。
“對了,”傅硯修突然想起什麼,“婚禮那天,你來當阮眠的伴娘吧。”
“什麼?”
“她是孤兒,沒什麼朋友。”傅硯修的語氣理所當然,“你作為我的妻子,應該大度一點。”
溫語盯著床單,忽然覺得荒謬至極。
她的丈夫,要她親眼見證他和另一個女人的婚禮。
還要她以“妻子”的身份,為他的情人做伴娘。
“好。”她聽見自己說。
電話掛斷後,溫語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坐了許久。
她拿起手機,點開相冊。
裏麵存著傅硯修99次求婚的所有錄像。
然後一鍵刪除。
民政局的電話打來,“喂,是溫小姐嗎?離婚冷靜期已經結束了,您可以隨時來拿離婚證,”
溫語嗯了一聲,掛了電話。
她忽然想起傅硯修第一次向她求婚時的樣子。
那是個下著小雨的傍晚,他渾身濕透地站在她家樓下,手裏捧著一束被雨水打濕的玫瑰。
“溫語,”他眼睛很亮,“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現在想想,他確實沒撒謊。
他的一輩子,原來這麼短。
溫語深吸一口氣,拿起床頭櫃上的水杯,一飲而盡。
冰涼的水滑過喉嚨,衝散了最後一絲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