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拍賣會上,名流雲集。
溫語坐在前排,身旁的座位本該是傅硯修的,可他卻帶著阮眠一起來了。
“她沒來過這種場合,帶她見見世麵。”傅硯修輕描淡寫地解釋,手卻自然地搭在阮眠的椅背上,姿態親昵。
周圍人的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來,竊竊私語裏夾雜著“正房真大度”的調侃。
溫語攥緊了手中的競價牌,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她沒說話,隻是報複般地舉牌,拍下了一連串的珠寶、名畫、古董。
傅硯修沒攔她,甚至在她拍下一枚天價鑽戒時,也隻是淡淡地笑了笑:“你喜歡就好。”
阮眠坐在一旁,眼裏閃過一絲豔羨,但很快又低下頭,擺出一副乖巧的模樣。
拍賣會進行到後半場,一條鑲嵌著藍寶石的項鏈被呈了上來。
傅硯修看了一眼溫語,直接舉牌,一擲千金地拍了下來。
“送你。”他把競價牌放下,語氣隨意。
周圍人的議論聲變了風向。
“到底是傅總追了那麼久的女人,再怎麼樣也是正宮。”
“阮眠再得寵,也比不上溫語在他心裏的位置吧?”
溫語聽著這些話,心裏卻沒有半點波動。
直到最後一件拍品,一枚古樸的銀質懷表被展示出來時,阮眠突然顫抖著站起身,眼眶瞬間紅了。
“那、那是我母親的遺物。”她聲音哽咽,像是極力壓抑著情緒。
溫語愣了一下。
阮眠不是貧困生嗎?哪來的這麼貴重的遺物?
可傅硯修根本沒多想,直接對溫語道:“你也鬧夠了,這件讓給她吧。”
溫語盯著阮眠泫然欲泣的臉,忽然冷笑一聲,舉牌:“我要定了。”
阮眠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聲音顫抖:“溫姐姐,你這麼有錢,何必和我搶,這東西對我真的很重要。”
溫語沒理她,直接點了天燈。
全場嘩然。
傅硯修皺了皺眉,低聲安慰了阮眠幾句,但最終沒再幹涉。
拍賣會結束後,傅硯修陰沉著臉,開車載著溫語和阮眠來到郊外的一處湖邊。
傅硯修一把從溫語手裏奪過那枚懷表,冷笑一聲:“就這麼喜歡搶別人的東西?”
話音未落,他抬手一揚,懷表劃出一道弧線,“撲通”一聲墜入湖中。
溫語怔住,還沒反應過來,傅硯修已經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猛地將她推向湖邊。
“去撿回來。”他聲音冰冷。
溫語踉蹌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回頭看他:“你瘋了?”
傅硯修沒回答,隻是從口袋裏掏出一枚玉佩。
那是溫語父親的遺物,她一直珍藏在保險櫃裏,不知什麼時候被他拿了出來。
“你要是不幫她找回來,”他漫不經心地把玩著玉佩,手放在粉碎機的開關上方,“這東西,我會立刻扔進去。”
溫語瞬間愣住了。
“傅硯修!”她聲音發抖,“那是我爸——”
“三。”他打斷她,眼神冷漠。
“二。”
溫語渾身發冷,在他數到“一”的瞬間,猛地紮進湖裏。
湖水冰冷刺骨,像無數根針紮進皮膚。
她在黑暗的水底摸索著,手指被碎石劃破,卻根本找不到那枚懷表的蹤跡。
岸上,傅硯修的聲音遠遠傳來:“找不到,你就不用出來了。”
溫語咬著牙,一次又一次地潛入水中。
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感覺有什麼滑膩的東西擦過她的腳踝。
蛇。
湖裏不知何時被人倒進了蛇,它們在水底遊弋,溫語渾身僵硬,恐懼幾乎讓她窒息。
可她不敢上去。
傅硯修真的會毀掉父親的玉佩。
她在湖裏泡了一整夜,直到天光微亮,才終於摸到那塊表,拖著被蛇咬傷的腿爬上岸。
傅硯修站在岸邊,看到她渾身濕透、臉色慘白的模樣,瞳孔猛地一縮。
“你......”他聲音有些發緊。
溫語顫抖著手,把那枚懷表遞給他,聲音沙啞:“找到了。”
傅硯修接過懷表,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笑了。
“何必這麼認真?”他語氣輕飄飄的,“那本來就是假的。”
溫語僵住。
傅硯修抬手,輕輕撥開阮眠的衣領,那枚真正的懷表,早就掛在了她的脖子上。
“丟下去的,隻是贗品而已。”他低頭看著溫語,“我隻是讓你知道,不屬於你的東西,搶了也沒有用。”
溫語怔怔地看著他,忽然覺得眼前的人陌生得可怕。
劇痛從被蛇咬傷的傷口蔓延至全身,她眼前一黑,徹底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