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舅媽,我好累啊,今天練得太久了。”顧恩恩嬌縱地說。
“乖,再堅持一下,最後一組。”媽媽耐心地哄著,
“等你拿了金獎,舅媽帶你去巴黎買最新款的舞裙。”
“舅媽…”顧恩恩頓了頓,聲音壓低,
“遙遙在學校總盯著我,那眼神…怪不舒服的。而且,陳默最近都不怎麼理我了,不知道她跟陳默說了什麼?她那人,心機好重......”
媽媽沉默了一瞬,
“別管她。她隨她那個爹,心思是不正。”
可媽媽,明明是顧恩恩帶頭孤立我,欺負我。
我氣得想去打顧恩恩。
再次回到家中,媽媽腳步頓住,語氣裏滿是嫌惡,
“怎麼回事?這味道怎麼越來越重了?”
那是從我身體裏散出來的味道啊。
顧叔叔也吸了吸鼻子,眉頭擰起:
“確實不太對勁,要不先找專業保潔來徹底打掃一下?”
媽媽立刻點頭,
“不行,太臭了,根本沒法住。先去你家住,等保潔把這裏徹底打掃幹淨再回來。”
這時門鈴響了。
外麵傳來一個焦急的女聲:
“請問是陸遙媽媽嗎?我是陸遙班主任。她已經快半個多月沒來學校了,你的電話也聯係不上,再這樣下去......”
媽媽快步走了過去,打斷了老師的話,
“你找錯人了。我不是她媽媽,你聯係她父親去。”
李老師顯然愣住了:
“可是…陸遙同學填寫的就是這裏啊?”
“說了不是!”媽媽的聲音陡然拔高,
“她愛去哪去哪,跟我沒關係!請你離開!”
媽媽似乎還不解氣,她轉身,衝進我狹小的房間。
粗暴地拉開抽屜,將裏麵衣服胡亂地塞進垃圾袋,厭惡扔在門口。
“晦氣東西!”
我看著我的衣服,鼻子忍不住一酸。
做完這一切,媽媽坐上顧爸爸車頭也不回地離去。
第二天,媽媽準備好一桌美食,去接顧恩恩放學。
我身不由己地跟隨著。
校門口,陽光正好,顧恩恩像隻歡快的小鳥,撲進媽媽懷裏。
媽媽溫柔地替她擦汗,整理衣領。
一個瘦高的男生猶豫著走了過來,是陳默。
他看了看媽媽,又看了看顧恩恩,最終還是開口:
“阿姨…請問,陸遙她…為什麼一直沒上學?她還好嗎?”
媽媽的臉色瞬間沉下,聲音尖銳:
“你找她?誰知道她跑哪兒野去了!”
“跟她爹一個德行,不安分!小小年紀就不學好,不知道跟著什麼不三不四的人跑了!以後別再找她!”
這些話激起一片竊竊私語。
我聽見有人小聲說:
“陸遙啊,就是那個總是穿很緊身衣服的?”
“怪不得......”
那些衣服,是因為小了,媽媽好久沒給我買新的。
我的心像是被扔在水泥地上,反複踐踏,連痛都變得麻木。
媽媽你為什麼這麼說我。
我一直都這麼聽話!
心裏湧出止不住的委屈。
媽媽毫不在意別人對我的議論,拉著顧恩恩上車,絕塵而去。
吃完帶顧恩恩去見那位從法國來的,我最喜歡的芭蕾舞大師。
我看著媽媽熱情地介紹顧恩恩,看著媽媽給顧恩恩買下那雙我夢寐以求的舞鞋。
我止不住的羨慕。
顧恩恩抱著鞋盒,依偎著媽媽:
“舅媽,你對我真好,比我媽媽還好。”
媽媽撫摸著她的頭發,輕聲說,
“你值得呀。”
晚上,我跟在媽媽旁邊,聽著她和顧爸爸聊天。
“顧朗,我們…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吧。”媽媽的聲音帶著憧憬,
“有個孩子,家才完整。”
“好,都聽你的。”
媽媽計劃要一個新的孩子了。
原來,我已經被拋棄了。
徹徹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