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像一縷被遺忘的風,在媽媽身邊飄蕩。
看著媽媽為顧恩恩的未來鋪路,看著媽媽規劃新的孩子。
直到那天,媽媽手機響了。
是張姨。
“太太,是我,張姐。我母親出院了,您看這幾天我是不是可以回去繼續幹活了?真是抱歉,當時太著急了.....”
媽媽塗口紅的手一頓,眉頭蹙起:
“休息?你什麼時候休息的?我怎麼不知道?”
“啊?”張姨愣了一下,
“就是您婚禮前一天啊,我給您打電話沒打通,就跟遙遙說了,她說她會轉告您的…”
鏡子裏,媽媽臉上的不耐瞬間凝固了。
婚禮前一天。她告訴了我。
而我,被關進地下室,是婚禮當天。
“哦…可能我忘了。”媽媽迅速掛斷電話,眼神卻有些飄忽。
媽媽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手指無意識地收緊。
可沒等媽媽細想,物業又打來電話。
對方語氣嚴肅,要求媽媽必須立刻回家一趟。
院子外麵已經圍了幾個捏著鼻子的鄰居,物業的人正在交涉。
看到媽媽,一個胖大嬸立刻指著她罵:
“就是你家!臭死了!是不是死老鼠死貓一堆啊!還讓不讓人活了!”
“閉嘴!我家沒住人!”媽媽尖聲反駁,一把推開院門。
“一點小事就吵吵鬧鬧!我馬上找人打掃!”
“陸遙淨給我添麻煩!”
媽媽情緒激動,像是要證明什麼,帶著物業和不滿的鄰居,粗暴地打開房門。
“看!什麼都沒有!就是你們沒事找事!”她對著物業和鄰居咆哮。
“會不會…是地下室?”物業的一個年輕小夥子猶豫著開口,指了指通往地下室那個不起眼的角落。
“地下室?”媽媽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地下室能有什麼東西?我家地下室空了多少年了!什麼都沒放!”
媽媽說完一怔。
“有沒有去看看才知道!這味道絕對有問題!”鄰居們不依不饒。
媽媽罵罵咧咧地走向地下室那狹窄樓梯。
當她看到那道厚重的隔音鐵門關得嚴絲合縫時,愣住了。
“誰關的門?!”媽媽用力踹了一腳鐵門,格外刺耳。
“真討厭!”
她試圖擰動門把手,鎖死了。
鑰匙…鑰匙一直是保姆保管的。
媽媽猛地想起張姨剛才的電話,手有些發抖地撥了回去,命令張姨立刻帶著鑰匙過來。
張姨匆匆趕來,看著這陣仗,臉色發白。
她顫抖著找出那串很少使用的鑰匙,插進鎖孔。
“哢噠”一聲。
鐵門被緩緩拉開一條縫隙。
一股更加濃鬱的惡臭,猛地從門縫裏散發出來。
所有人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