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幾秒鐘後,電話被猛地掛斷,隻剩下忙音。
現場一片死寂。
王豔紅和張強麵無人色,抖如篩糠。
帶隊警察反應極快,立刻通過對講機部署追蹤剛那個號碼的信號源。
同時,他嚴厲地看向王豔紅母子:
“關於保險金挪用和房產非法抵押的事,請二位跟我們回局裏詳細說明情況!”
立刻有警員上前,要將麵如死灰的兩人帶走。
“不!不是我們!是張彥!都是張彥幹的!”
王豔紅徹底慌了神,口不擇言地試圖撇清。
“綁架也是他的主意!他說隻要拿到錢就帶我們走!跟我們沒關係啊!”
張強也急忙附和:
“對對對!是我哥!他欠了賭場很多錢,被砍了手指,他就想出這個辦法來騙錢!”
“他是真的被那幫人控製了啊!嫂子,你快救救我哥啊!他知道你這麼做會恨死你的!”
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還在垂死掙紮,還想把責任全推給張彥。
甚至可笑地用張彥來威脅我。
我平靜地看著他們被警員帶上手銬,心中沒有絲毫波瀾。
恨?他還有什麼資格恨?
警察那邊很快有了初步調查結果,一位警員走過來,低聲向帶隊警官彙報。
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環境中足夠清晰:
“核實過了,那兩根手指確認為張彥本人所有,但根據我們掌握的線索和醫院記錄,是在城西‘豪運’賭場因出老千,於四天前被場子裏的人動手砍下的,並非綁架期間所為。賭場方麵我們也控製了相關人員。”
真相大白。
所謂的綁架,根本就是一場利用既成傷害、自導自演的苦肉計。
他們吞了我兒子的賣命錢還不夠,還想榨幹我最後一絲利用價值。
王豔紅和張強聽著警察的話,徹底癱軟下去,嘴裏還在無意識地咒罵著。
不知是在罵我,還是在罵他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和哥哥。
我看著他們被押上警車,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也漸漸散去,帶著震驚和議論。
公司樓下,隻剩下我和幾位警察,以及那條被遺落在地、寫滿汙言穢語的橫幅。
帶隊警官走到我麵前,神色複雜:
“郭女士,後續還需要你配合錄一份詳細的口供。另外,關於張彥......雖然這次綁架是假的,但他確實下落不明,我們也會繼續追查他的行蹤。”
我點了點頭,表示配合。
心口那塊壓得我幾乎無法呼吸的巨石,似乎鬆動了一些。
但隨之湧上的,是更深、更徹骨的寒涼和空虛。
我的兒子,我那段千瘡百孔的婚姻,我這些年所有的付出和堅守,最終都淪為了一場用鮮血和生命做賭注的、肮臟醜陋的騙局。
目光死死盯著剛剛打來的手機號,我知道一切都沒有結束。
張彥,必須給兒子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