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音剛落,周圍的人都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我。
王豔哄恨不得撲上來撕碎我,警察眉頭緊鎖,似乎想開口勸導。
但我隻是舉著手機,感受著那條剛剛收到的信息在掌心發燙。
是朋友發來的,附帶了幾張監控截圖,和一段銀行轉賬記錄的摘要。
淚水不受控製地淌了滿臉,不是因為悲傷,而是憤怒和荒謬燒穿了我的理智。
我抬起手,用袖子狠狠抹掉臉上的淚。
對著手機,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壓過了所有的嘈雜。
“演夠了嗎?”
電話那頭的哀嚎和叫罵聲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雞。
王豔紅和小叔子愣住了,驚恐地看著我。
“郭詩穎你瘋了!你在胡說什麼!”
王豔紅尖聲叫道,試圖打斷我。
我不理她,目光掃過周圍一張張或驚疑或恐懼的臉,最後定格在臉色鐵青的警察身上。
“警察同誌,”我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平靜,仿佛在敘述別人的故事。
“你們不是想知道錢去哪兒了嗎?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不肯贖他嗎?”
我舉起手機,將屏幕朝向眾人。
雖然他們看不清具體內容,但那種姿態足以讓他們屏息。
“我剛收到朋友查到的消息。張彥,我那個被‘綁架’的丈夫,在兒子保險金到賬的第二天,就在地下賭場一次性還清了八十萬的賭債。剩下的二十萬,分三次轉入了他的母親,王豔紅女士,以及他弟弟,張強先生的賬戶。”
人群一片嘩然。
王豔紅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張強更是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你胡說!你血口噴人!”
王豔紅跳著腳罵,但聲音裏的心虛藏都藏不住。
“我胡說?”
我冷笑一聲,點開另一份文件。
“那這是什麼?你們背著我,偷偷把我婚前買的這套房子做了抵押貸款的合同複印件!你們是打算吸幹我兒子最後一滴血,然後卷錢跑路嗎?!”
這下,連剛才還對我指指點點的同事們都沉默了,看向王豔紅母子的眼神充滿了鄙夷。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是她偽造的!”
張強慌亂地擺手。
警察的臉色已經徹底沉了下來,他示意同事控製住試圖衝過來搶手機的王豔紅。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聽著電話那端動靜的警察忽然歎了口氣,語氣帶著規勸:
“郭女士,我們理解你的心情,但即便這樣,也不能真的激怒綁匪,任由他們殺人啊。”
“殺人?”
我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控製不住地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以為綁匪是誰?”
我止住笑,目光如冰錐般刺向手機。
“所謂的‘綁匪’,根本就是張彥自己找來的托兒吧?或者,幹脆就是他自己?”
“張彥,別嚎了,演技太浮誇,聽著惡心。”
電話那頭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