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院後,我回到那個所謂的“家”。。
屋子裏空無一人。
我懶得開燈,直接進臥室收拾行李。
剛打開箱子,口袋裏的手機不斷震動。
隨著屏幕亮起,不斷蹦出一連串異常曖昧的照片。
拍攝角度刁鑽,無一不在赤裸裸挑釁。
看著照片裏陳亦瑤白皙脖頸上那一處曖昧紅痕,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
沒有憤怒,隻剩下一種疲憊和厭棄。
我沒看完,直接長按、拉黑、刪除,動作流暢。
沉默良久,我最終從黑名單翻出了那個幾乎被遺忘的號碼。
手指懸停片刻,編輯道:
【幫我重查九年前我姐的案子,代價隨你開。】
幾乎是下一秒,一個“好”字便映入眼簾。
我刪掉記錄。
接下來的幾天,我沉默地收拾東西。
八年下來,居然一個行李箱便足以裝下。
離開前,我去看了看姐姐。
墓園的風帶著涼意。
我把白菊放在碑前,指尖輕輕拂過墓碑照片上姐姐永恒定格的笑。
“姐,”我喉嚨發緊,聲音幹澀得厲害,
“我來看你了。”
“我要走了......對不起,是我沒用,這麼多年......”
我該怎麼告訴她,我愛了八年即將結婚的女人,就是包庇害死她凶手的幫凶?
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
我心頭一凜,猛地回頭。
陳亦瑤帶著一群黑衣保鏢,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她臉色鐵青,眼底是毫不掩飾的盛怒,幾步衝到我麵前。
“啪!”
清脆的耳光聲在寂靜的墓園裏格外刺耳。
火辣辣的痛感瞬間蔓延,臉頰頓時紅腫起來。
“趙沐揚!你真是好樣的!”
她咬牙切齒,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要將我剝皮拆骨。
我腦子嗡的一聲。
她發現我私下找人調查?
瞬間的慌亂被她精準捕捉,她冷笑一聲:“怎麼?心虛了?”
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還裝?!”
她將手機屏幕懟到我眼前,“網上爆料小文醉駕的,是不是你?!”
我頓時愣住了:“什麼爆料?”
“除了你還有誰會處心積慮做這種事!”
陳亦瑤胸口劇烈起伏,徹底失去了耐心。
她看著我,眼神冰寒:“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
“好,很既然你‘想不通’,那就別怪我幫你‘想通’!”
她大手一揮,對保鏢厲聲下令:“挖!”
我瞳孔驟縮,衝上前試圖阻止:
“陳亦瑤!你要幹什麼?!住手!”
兩名保鏢粗暴地將我反剪雙手,死死按在地上。
沉重的鐵鍬砸在墓碑旁的泥土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不要!姐——!”
我拚命掙紮,額頭青筋暴起,目眥欲裂地看著那些冰冷的工具撬開姐姐的墓穴。
“陳亦瑤我求你!住手!衝我來!你衝我來啊!”
淚水混著雨水模糊了視線。
我幾乎崩潰,聲音淒厲得不成樣子。
陳希文這才慢悠悠地出現,
他蹲在我麵前,臉上滿是虛偽的憐憫,眼底的得意幾乎快要溢出。
“姐姐,你別生氣了......”
他扯了扯陳亦瑤的衣角,惡意的視線落在我身上。
“我已經不怪沐揚哥在網上亂說話了。隻要他肯給我磕頭認錯,這件事就過去了,好不好?”
陳亦瑤看向我,語氣不容置疑:
“聽到沒有?給小文道歉。”
“你做夢!”
我恨不能撕碎他那張臉。
陳亦瑤臉色驟然陰沉,可隨即,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不道歉?好,那這盒子,我看也沒必要留了。”
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我。
“不!”我脫口而出,“我道......我道歉......”
我被人強壓著,額頭一下下磕在冷硬的地麵上。
額角很快破了皮,鮮血混著泥土,黏膩又狼狽。
“一、二、三......”
陳希文在一旁愉悅地數著數,像是在欣賞什麼精彩的表演。
陳亦瑤別開了臉,沒有看我。
“......九十八、九十九。”
數到九十九,陳亦瑤才開口喊停。
我艱難地抬起頭,額上一片血肉模糊,意識迷糊,虛弱地朝她伸出手:
“骨灰......還我......”
陳希文卻搶先一步,將骨灰盒抱在懷裏,一臉無辜:
“現在還不能還給你哦。”
陳亦瑤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幾天後婚禮照常,到時候,你當著所有人的麵直播澄清,說網上那些都是你接受不了姐姐死亡,汙蔑小文的。”
“隻要你乖乖照做......”她目光掃過骨灰盒,“我自然會把東西還給你。”
我閉上眼,咽下滿口的鐵鏽味,從牙縫裏擠出:“......好。”
“這才乖。”陳亦瑤終於滿意了。
她走上前,俯身,伸手拿走了我的手機,
“婚前,手機就由我先替你保管,免得你又發布一些不實信息。”
她站起身,對保鏢吩咐:“帶先生回去,‘好好休息’。”
我被粗暴地從地上拖起來,扔進車裏。
我被徹底囚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