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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要嫁人了。

對方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幼子，景王殿下。

我見過他一次，長得很好看，比爹爹還好看。

但他看我的眼神，和爹爹一樣，充滿了嫌棄。

我不喜歡他。

可是姐姐喜歡。

每次景王殿下來府裏，姐姐都會穿上最漂亮的衣服，臉上的笑容也比平時多。

今天，景王又來了。

他們在花園的亭子裏說話，我就抱著我的小鳥，蹲在不遠處的假山後麵玩石頭。

我能聽到他們的聲音。

「婉晴，聽說你為了本王，把你娘都氣病了？」景王的聲音帶著笑意。

「殿下說笑了，不過是些家宅小事，」姐姐的聲音很溫柔，「母親也是關心則亂，怕我在王府受委_屈。」

「本王怎麼會讓你受委屈？」

他們說了好多我聽不懂的話。

過了一會兒，景王忽然注意到了我。

「那個傻子，就是你那個嫡親妹妹？」

「嗯，她叫楚洛，」姐姐頓了一下，「殿下別介意，她腦子不好，但很聽話。」

「是嗎？」景王似乎來了興趣，他朝我招招手，「小傻子，過來。」

我不想過去，但姐姐也說：「阿傻，過來，見過景王殿下。」

我隻好抱著鳥籠，慢吞吞地走過去。

景王趙彥的目光落在我懷裏的金絲雀上，眼神輕佻。

「這就是你養的鳥？聽說寶貝得跟命根子似的，連長輩都敢推下水？」

他的話裏帶著刺，我聽著不舒服。

姐姐的臉色也有些不自然，但還是笑著說：「殿下，阿傻她隻是......」

「本王知道，」趙彥打斷她，伸出手，逗弄著籠子裏的小鳥，「不過是一隻扁毛畜生，值得你這麼大動幹戈？本王府裏多的是奇珍異鳥，比這隻好上千倍。」

他說著，手指忽然伸進籠子的縫隙，捏住了金絲雀的翅膀。

小鳥發出痛苦的悲鳴。

我的心一下子揪緊了。

姐姐也急了：「殿下，別......」

趙彥卻像是覺得很有趣，他看著姐姐緊張的樣子，笑得更開心了。

「怎麼？本王逗逗它都不行？」

他非但沒有鬆手，反而加重了力道，挑釁地看著我們。

「信不信，本王現在就擰斷它的脖子？」

他說這話的時候，是笑著的。

可我看到了他眼裏的惡意。

他想殺了我的小鳥。

他想傷害姐姐的命根子。

我的腦子「轟」的一聲，什麼都聽不見了，隻剩下姐姐那句話在回響。

「誰要是想傷害它，你就弄死誰。」

眼前這個男人，想殺了小鳥。

我要弄死他。

可是，要怎麼弄死他？

他那麼高，那麼壯，我推不動他。

我的目光掃過四周，落在了身後的假山上。

那是一塊用來裝飾的太湖石，不大，但看起來很重，棱角尖銳。

我放下鳥籠，走到假山邊。

姐姐和趙彥都以為我要跑，沒有在意。

我學著府裏下人搬東西的樣子，彎下腰，用盡全身的力氣，抱起了那塊假山石。

石頭比我想象的還要沉，壓得我喘不過氣。

但我沒有放手。

我抱著那塊石頭，一步一步，搖搖晃晃地走回到亭子裏。

趙彥還在得意地笑著，他的手還捏著我的小鳥。

他看到我抱著石頭，愣了一下，隨即嘲笑出聲：「怎麼？小傻子，想拿石頭砸本王？」

我沒有回答。

我隻是看著他的腿。

然後，我用盡我所有的力氣，將懷裏的假山石，狠狠地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