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宛婷坐在主位,陸景文緊挨著她。
她時不時地側過頭,低聲安撫著看起來情緒低落的陸景文。
那份難得的溫柔,從未落到我這。
“姐姐,哥他......真的會分到遺產嗎?”
陸景文的聲音很輕,透著一絲緊張和不安。
陸宛婷冷哼一聲:“他也配?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爺爺清醒著呢!”
客廳安靜到落針可聞,陸宛婷這句話就這樣赤裸裸地傳到每個人耳中。
我低下頭,不去看那些幸災樂禍的嘴臉。
腦中的刺痛突然密集起來,眼前開始出現重影。
糟了,偏偏在這種時候發病!
必須在失態前離開。
我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律師卻在這時清了清嗓子,正準備開口。
而我腦中猛地傳來一陣轟鳴,仿佛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劇痛瞬間席卷了我。
視線模糊,我不受控製地向前栽倒。
我的手下意識地撐住麵前的茶幾,才沒有摔在地上。
茶幾上的杯碟被我撞得“哐當”作響,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嗬,戲演得不錯啊。”
陸宛婷譏諷的聲音響起。
我從模糊的視線中,似乎看到她在我倒下的一瞬間,身體有前傾的趨勢,但很快又靠回了沙發背,用嘲諷武裝自己。
“怎麼,一聽到要分家產,就開始暈倒了?”
“是不是覺得隻要裝可憐,就能分到家產?”
“陸時安,你的手段還是這麼低級。”
我疼得說不出話,額頭上全是冷汗,隻能拚命地搖頭。
陸景文快步走到我身邊,一臉擔憂地想要扶我,但更像是做給別人看。
“哥,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他焦急地看向陸宛婷。
“姐姐,哥好像真的很難受,我們快送他去醫院吧!”
“遺產的事哪有哥的健康重要!”
看著眼前的弟弟如此善良大度,而我卻是一個為了家產不擇手段的小人。
陸宛婷頓時憤怒到了極點。
“裝!你繼續裝!”
“陸時安,收起你這套博取同情的把戲!”
“我告訴你,就算你今天死在這裏,陸家的財產你也一分都別想拿到!”
“不是的,我並不是想......”
為了證明我不是為了家產,我猛地推開陸景文,踉踉蹌蹌地朝門口挪去。
“看吧,演不下去了。”
“真是丟人現眼,為了錢臉都不要了。”
陸宛婷看著我狼狽的背影,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但很快被厭惡取代。
“陸時安,你最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如果再讓我發現你耍花樣,我絕不會放過你!”
聽著她的咒罵,我強忍著淚拉開大門,衝了出去。
外麵已經下起了雨。
我顧不得自己被淋濕,用風衣將手提箱護住。
別墅距離市區有幾公裏,我不知走了多久才碰上一輛出租車。
我趕忙攔下,報了市醫院的地址。
等坐在車裏,我終於堅持不住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