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叔叔從外麵跑了過來。
他用力抱緊了媽媽,阻止了這場殺戮。
可我分明看到他同情的眼神裏,還隱藏著幾分厭惡。
他對我恨鐵不成鋼地喊著:
“嵐嵐,你太不懂事了!你媽是個病人,你不知道嗎!還故意刺激她!”
“我已經買好機票了,到時候我們一家,去國外,忘掉這一切,認認真真地開始生活!”
我臉色慘白,不徐不慢地把破碎的蛋糕塞進嘴裏,輕聲低語:
“陳叔叔,我忘不掉。”
陳叔叔愣住了,媽媽也停止了掙紮。
他們都知道,我和媽媽是一樣的性格。
媽媽每次把我打得遍體鱗傷後,總是抱著我哭。
每次社區、學校、警察過來,媽媽同樣扇著自己耳光,說會對我好。
我一次次相信,隻能換來媽媽又一次的毆打。
我沒辦法釋懷。
他們知道的。
可他們不知道,我真正怨的人,不是媽媽。
而是那個讓媽媽變成惡魔的人。
主辦方的保安過來,把陳叔叔和媽媽請走。
妹妹陳月嫉恨地看著我,突然開口:
“你很得意吧?把媽媽和爸爸玩弄在鼓掌之間。”
我愣住,想要辯解,可是卻挨了一耳光。
她咬著牙,臉上帶著嘲弄,拿起鐵棍,對著我的腿骨猛砸下去。
我痛得無法呼吸,在地上翻滾。
她哭著臉,悲憤地說道:
“憑什麼你這個賤人,能有這種天賦?要是你不在!媽媽就會喜歡我了!”
“我才應該是替代媽媽實現夢想的人!”
我嘴唇和鼻腔都流出獻血,又挨了她幾棒子。
旁邊的保安瞪大眼睛說不出一句話,他沒想到一個小姑娘會下這麼重的手。
可我隻是咬著牙,神色如常地站了起來。
還好,腿沒骨折,還能跳。
我皺著眉眼,擠出不算笑的笑:“妹妹,我會把媽媽的愛還給你的。”
小時候,妹妹會跟在我屁股後麵,說姐姐最棒。
她也會在媽媽打我的時候,撲在我的懷裏,求著媽媽放過我。
我餓暈在鐵架床上,是她偷偷給我送來麵包。
這些我都記得。
我沒有說謊。
隻要過了今天,我死了妹妹就能獨享和諧的生活,和媽媽全心全意的關愛了。
妹妹看到我扭曲的笑容,像被抽了魂一樣丟下鐵棍。
像小時候那樣,對我哭著哀求道:
“姐,你別跳舞了好不好,我求求你!”
“媽媽不喜歡你這樣子,她的夢想我會實現的。”
“我長大了,能保護好你的!”
我擦掉嘴角的血,淺淺地笑了,給她拭去眼淚:
“姐姐欠你的太多了,我會把屬於你的都還給你。”
妹妹眼裏散發出光,她像小時候那樣撲進我懷裏。
可接下來的話語,卻讓她僵住了身形。
“等我奪冠,什麼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