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歲那年,弟弟哭鬧著要吃梨膏糖,我心一軟,偷偷帶他上街買。 人販子抱走了弟弟,我為了救他,被打壞了腦子。 弟弟在眾人麵前說是我貪玩非要跑出去,被人販子抓了。
我傻笑著,遞過已經黏糊的糖:“弟弟...吃...”
媽媽一個耳光甩過來:“吃什麼吃?你怎麼沒被打死!還差點害了弟弟!”
從此,罰我每天麵壁,默念“是我的錯”,並成為弟弟的仆人。
弟弟想喝蜂蜜,我爬上樹去捅,被蟄的滿臉包。
他要玩風箏,我追到河裏撿,差點被淹死。
直到弟弟20歲,要出國留學,缺三十萬。
“把她嫁給李老板的傻兒子吧,”弟弟輕描淡寫地提議,“他給的彩禮高。”
我害怕地扯著媽媽的衣角:“暖暖不嫁,要陪媽媽,陪弟弟...不走...”
她溫柔地撫摸著我的臉:“暖暖乖,嫁人了就變聰明了。”
媽媽好久沒有這麼對我了。
我開心的拍手:“嫁人...變聰明...保護弟弟。”
……
李家的人很快就上門了。
來了三個人,李老板和他的老婆,還有傳說中的“傻兒子”李大偉。
隻需看一眼,我就很討厭他。
他肥胖而高大,嘴角還掛著涎水,盯著我,發出“嗬嗬”的怪笑:“好看...好看...”。
“暖暖,快,給大偉倒茶!”媽媽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不情願地端茶走過去。
沒想到李大偉不接茶,反而狠狠在我屁股上擰了一把,力氣大得驚人。
“啊!”我痛得尖叫,茶杯摔在地上,碎裂開來。
“嘿嘿...媳婦...生兒子...”他拍著手,笑得更加開心。
李母撇撇嘴:“喲,手腳這麼不利索?以後怎麼伺候我兒子?”
媽媽臉色煞白,踢了我一腳,我趕快站了起來。
爸爸連忙道歉:“對不住呀,親家,這孩子今天估計有些緊張,大偉沒被傷著吧?”
我疑惑地看著爸爸,撓了撓頭,不是該看看我又沒有傷著嗎?
李家人集體沉默。
弟弟陪著笑,給李老板遞煙:“李叔,我姐這也是被嚇著了。她隻是智商停留在七歲,但身體結實,勤快,以後家裏粗活累活都能幹...”
弟弟走上前,張開我的胳膊,拉著我原地轉了一圈,像是菜市場的大爺在撥弄他的豬肉:“看這體格,現在我們家的家務大部分都是她幹的。”
我開心地點了點頭。
是呀,我才不是大家口中的傻子呢。
從小到大,弟弟什麼都不會幹,我卻什麼都會。
洗衣做飯,打掃衛生,每一項都做的仔仔細細。
很久以前,媽媽還表揚過一次我做的飯好吃呢。
可他們為什麼如今非要把我嫁出去呢。
我的眼眶微紅,拉著媽媽:“暖暖不想變聰明了...不嫁人了。”
我媽的眼中閃過一瞬間的心疼,仍沒說話。
李大偉大步走過來,抓住我的頭發,高聲喊著:“娶...媳婦...”
我的頭皮被狠狠地拔起,身子順著向後仰去,頭部磕到了茶幾。
額角的血順著臉頰滑落,溫熱而黏膩。
媽媽連忙過來扶住我。
“媽媽...他是壞蛋...大壞蛋...打人疼,暖暖會死的...會死的...”我捂著頭哽咽道,眼淚混著血水。
“我家大偉能用多大力氣,我看的真真的,是你自己摔倒的,這姑娘看著傻,心眼還挺多,還會說謊...”李母往地上淬了一口吐沫。
“林暖暖!你平時裝可憐也就罷了,現在不是你表演的時候!”弟弟帶著毋庸置疑的語氣:“快給李家人都道歉!”
媽媽掐了下我的胳膊,在我耳畔輕聲說:“你就道個歉,讓事情過去就好了。”
我沒有做錯,我才不要道歉呢。
我捂著額頭,忍痛挪躲到窗簾後麵,不服輸地看著他們。
爸爸歎了一口氣,默默拿來溫毛巾擦洗我的傷口,繼而又向李家道歉:“真是對不住呀,這丫頭就是毛手毛腳,說話也不是有心的。”
李大偉看著我的血浸濕了白毛巾,更加興奮了,手舞足蹈:“紅布...媳婦流血也好看!”
李母用像是老鷹的眼睛上下掃視我:“嫁人之前,你們還要好好管教管教。現在破了相可不行,彩禮得減五萬。”
“別別別!”媽媽急了,狠狠瞪了我一眼,“親家母,這都是小傷,很快就好,絕對不會留疤!三十萬,說好的三十萬,一分不能少啊!我們曉峰出國就指望這筆錢了!”
他們好像在賣菜呀,還能討價還價。
可是媽媽,我不是菜呀。
而且我很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