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隨後將我丟棄在城郊最幽暗雜亂的巷道裏。
那漫漫長夜,所受苦難堪稱煉獄。
他們圍攏過來,像一群饑餓的豺狼,眼中閃爍著殘忍的興奮。
粗糙的手撕開我的衣衫,冰冷的空氣貼上肌膚,激起一陣戰栗。
我閉上眼,任由黑暗吞噬視野。
耳邊盡是衣料撕裂的脆響、粗重的喘息,以及他們肆無忌憚的玩弄。
但我如何敢死?
我若去了,便再無人能護念兒周全。
直至晨光微露,那些凶徒盡興離去。
我拖著殘破不堪的身軀,趕到空蕩蕩的醫館時,映入眼簾的卻是刺目的血色。
我的念兒,最終在我懷中沒了氣息。
明明是他一手造成念兒的悲劇,此刻,他卻言辭冰冷:
“蘇清鳶這等歹毒婦人,怎配生下我蕭景淵的子嗣。護不住念兒,我定不會輕饒!”
他轉首向來福下令:
“去,將蕭家刑具盡數搬至祠堂。今日我要在列祖列宗麵前,好好清算她的罪責!”
“景淵哥哥,縱然她犯下再多過錯,可終究是我的姐姐。求你莫要對她如此狠心。”
“她定是因太過悲痛才會行差踏錯,我不怪她。隻是覺得惋惜,念兒沒了,如今我們隻能指望姐姐了。”
柳如眉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就讓我去求她吧。姐姐向來見不得我過得順遂。隻要能讓她出氣,或許便會鬆口。身為明軒的母親,身為你的枕邊人,我應當去做!”
蕭景淵心疼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誰準你這般作踐自己?蘇清鳶那般卑賤之人,也配你折辱自身去求?”
“我自有法子讓她乖乖滾到我麵前。”
他寫下一封手令,交由親信送往城郊的慈安院。
我在半空發出無聲的悲鳴。
麵對蕭景淵時,她依舊是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張......張夫人素來憎惡我與母親,日日罵我們是鳩占鵲巢的狐媚子。幼時她對我非打即罵,如今又成了瘋癲之人。景淵,我心裏實在怕得緊。”
蕭景淵的語氣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莫怕,過往的苦楚都已煙消雲散。往後有我在,你無需懼怕分毫。”
我在半空急得團團轉,母親是我魂魄僅存的執念。
可蕭景淵連她都不肯放過!
他似乎早已忘卻,當年他與家中鬧翻,夜奔至我家時,是誰徹夜不眠地開導,為他解開心結。
是我母親,將積攢半生的銀錢拿出來,助他籌措功名之路的盤纏。
甚至他科考失意,欠下巨額賭債不敢歸家,也是母親替他填補了窟窿。
後來母親被柳如眉母女逼得形銷骨立,他曾說定會為母親討回公道。
可這公道討著討著,他反倒成了仇人的靠山。